进来,环视帐篷一圈,学着凌啸在勤王军中的传统,给士兵们掖好被子,正要出去,忽听得牛娃恨声道“刘大人,我睡不着。我只想问一句,朝廷以后会不会招了那般***安?要是这样滥杀无辜都被招安,可就没有天理了。”
“招安?是招魂吧!将军大人不扒了他们的皮,你挖了我这双眸子去!”刘安嘿嘿冷笑,勤王军上下谁不知道凌啸的性子?
牛娃一下子坐起身来,讶道“我还有一个兄弟在延平家中,万一被知无堂给拉了壮丁,难道”
刘安一惊,像牛娃这样,亲人一在官军一在贼的情况,绝对不会是个别现象,这可是军心不稳的大事!好言细慰一番,也不敢再巡营,马上就赶到凌啸的大帐去求见。等到被亲卫们叫进,他才骇然发现,都快天亮了,游击以上地大人们却都还在这里议事。听了刘安的汇报,满帐的将领们却突然笑了起来,祁司理拍拍刘安的肩膀,把凌啸刚刚拟好的“悬赏揭发令”交给他看。
“闽省之祸,罪在知无堂,不在携裹强征之辈。其首脑堂众,经年来杀戮劫掠,为祸数省,今又挑起作乱,荼毒黎民,罪大恶极!我军中征丁营未入伍前,也曾被他们百般拉拢,定是熟悉他们的名姓面貌,凡举报一知无堂堂众者,本将军以三月月饷悬赏!信诺以令之!”
刘安哈哈一笑,对着凌啸就是心服口服地一拜。驸马爷就是有钱,这道将令一出,全省又能有多少的知无堂堂众,可以躲得过十二万征丁们的指证,就算这一次出征不能全部杀死,有名有姓有籍贯,海捕起来,那漏网之鱼又哪里可以安身立命?
凌啸正要对这个用心的手下。褒奖几句,猛听得马蹄声来,一个斥候快步进来“禀报驸马爷,我们在城北十五里遇见周文渊大人的探子,勤王军中军护标在雄江镇和敌人相遇了,敌军火力之强,不下于普通绿营,周大人怀疑那五千敌军中有倭寇,大部生擒怕有难度,现正在交战之中!”
众将一听,大为兴奋,忍不住全都站起身摩拳擦掌,先期派出去搜寻倭寇的周文渊已经接敌,要不是都明白大军急行军一日很疲劳,只怕都要主动请缨的。黄浩却笑呵呵地望着凌啸,他知道,只有勤王军这全是骑兵的军队可以担当助战的任务。
“黄浩听令,你率五千轻骑,火速赶往雄江镇助战,不要蛮干,围起来,等候大军前来,爷要慢慢地玩死他们!记住,你和周文渊加起来是一万勤王军,要是还留不住他们,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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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渊和万良雄两人却一点都不想留给凌啸去玩,只因为,这些敌人的丧心病狂,只要是个人,就忍不住想亲身去把他们捅得体无完肤!
两人受命出来寻找倭寇,原以为还要深入敌境,弄不好就可能困入上十万讨逆军的包围之中,虽说那都是乌合之众,可要是不下死力拼杀,搞不好蚁多咬死象,但杀狠了,又怕凌啸怪他们太过残民。所以,两人定下的策略是,先走沿江,到了黄龙岗再走山路折向古田,绕到延平城东翼,在出其不意的猛攻中试探出倭寇所在方位,他们始终相信一点,敢于潜进中国腹地的倭寇,不是精锐,也不会战斗力很差。
但事情往往出乎人们的预料。倭寇不仅不在延平府城,而且他们差的不是战斗力,是人品!
万良雄虽率领的是凌啸的亲兵,但他久在军旅,指挥颇有章法,五百亲兵被他一声令下,全部换上了百姓的衣服,分散在五里的范围内沿江探路,江中尸首飘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闽清,等见到更多的尸首之时,他们就碰上了敌人的斥候,不过,可惜的是,敌军斥候是业余的,一通纵马追赶,膘肥体壮的塞外良马,还是很轻松地追上了本地土马。
得知有五千敌军正往水口前进,万良雄大吃一惊,一方面派人通知后面十里的周文渊,一面带着亲兵赶到雄江镇。
雄江镇江堤却是一派水利劳动的热火场面,上千的火把照得通明如昼,看得匍匐在草丛中勤王军勃然大怒。近三千人荷枪实弹作为监工,两千多蓬头垢面的杂色服饰者,正用铁锹锄头开始挥汗如雨地挖江堤。
操他***,他们竟是要水淹闽清县!
本乡土生土长的万良雄惊惧万分,这盛夏水涨的时候,滩多流急,闽江水猛那可是全国有名的,一旦决堤,洪水冲荡之下,雄江镇以下,只怕是一片沼国,百姓即使逃过了洪水,也逃不过牲畜死尸引发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