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话,凌啸这次来求见康熙,除了给康熙谢恩请安之外,他更多的是要试探一下康熙的态度,是让自己做驻京驸马,还是出外的随旗额驸,尽管凌啸不太相信康熙敢把自己的个惹事根苗放在京城,但他也不排除,康熙有想让自己深居简出一段时间蛰伏避风地可能。
上书房内一片寂静,凌啸被四个守门太监给挡了驾“驸马爷,佟中堂和张中堂都去养心殿见驾了,几位大章京也不在,您如果是递牌子,我们即刻向李总管送去,您若是公事求见,这里今天只有一位新来的小章京方苞大人在,您琢磨着事情大小,奴婢们好给您通传。”
凌啸一愣“方苞?你去递牌子,我在上书房坐坐。”他很快就记起了这个桐城派的三祖之一,也明白了他日后对康熙末年的政局影响,顾贞观和戴名世曾经向他提起过,八阿哥在湖北把方苞带到了北京,想不到半年不到,方苞就进入了上书房做起了六品小章京,能够爬得这么快的人,凌啸决定见见这个还很年轻的书生,当即也不理会那些小太监,径直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方苞很年轻,模样上比凌啸大不了多少,按照这个时代的面相来看,最多二十**,却是一双贼亮的小眼睛,正怔怔地从书案后抬头哑然地瞅着凌啸。方苞不认得凌啸,但他知道,敢于身着四爪正蟒补服在大内行走的人,只能是宗室辅国公以上的爵爷,不过细细一看凌啸的朝珠,方苞又郁闷了,宗室爵爷岂会没有东珠?方苞无从揣测,只得上前打下一个千礼“请问您是”
早有太监为凌啸斟上茶水,凌啸笑道“本官建州将军凌啸,你是方苞方大人吧,久仰久仰。”他的话让方苞的心猛地一缩,不由得想起了武昌驿馆的那次抢劫银票栽赃嫁祸之事,却面上毫无不安地拜下一个参礼“原来是驸马爷啊,您今日可真是来得巧了,内廷正好递出廷本,要我这里拟出对湖北将士们的嘉奖旨意,呵呵,倒也顺便先向您报个喜呢!”
“哦?”凌啸也不管明珠定下的什么端茶送客礼,确实是渴了,端起茶杯就喝了一口道“什么喜事?”
方苞在书案上翻开一个条本,道“湖北军这次的西北立功,除了不幸薨逝的左雨爵爷以外,其余人等的请功,皇上全部照准了,金虎封三等伯爵总兵衔,特廷和黄浩是一等子爵副将衔、彭友、陈光鹤、周文渊、何智壮,多赞、祁司理、柬答桂等七人全部加封二等子爵副将衔,至于中级军佐,也全部提两级品衔。湖北军两标建制原封不动提升为旗营,御赐封号勤王军,饷银装备以御林军为齐,汉人士兵全部抬入汉军旗籍,除军饷外领受二两月例,另赏拨内孥三十万两白银为阵亡伤残将士的抚恤。”
凌啸倒吸一口冷气,康熙不调走自己手下一员大将,对他们的封赏也是晋爵不加官,光是一个虚衔打发下去,却把他们全部窝在满编也才一万三千人的“勤王军”里面,这可是比那调走大将更加厉害的防范措施了!“那皇上有没有说我们这。勤王军以后将镇守何处?总不成老是挤在丰台大营吧,时间长了,狼嘾军门那里,怕是不好交代的。”
方苞陪笑道“驸马爷,这点皇上没有说过,但是照廷议的意思来看,湖北军可能还是回归原籍,居中而驻,四面有事都能够驰援弹压。呵呵,驸马爷,这可是一件大喜事,卑职可否向您讨个彩头,晚间去府上索两杯酒喝,八爷常说,如今是箭在弦上,而射手不在,他的玻璃厂迟迟不能开工啊。”
正说话间,太监来报,皇上在养心殿召见凌啸。凌啸点点头,起身对方苞道“请回复八爷,过得几日,请他前来我府上取玻璃烧制秘笈,我虽没有时间打理,但是我会派人前去常驻帮忙的。”
凌啸辞别了摆明是八爷队伍的方苞,向养心殿走来,却在九龙壁前被殿里面康熙的怒吼声给惊呆了。
“怎么?胤礽你觉得朕不该削夺盛天二王的爵位?!还是觉得不应该赏赐救你皇阿玛的凌啸?!朕告诉你,削!他们的包衣奴才披甲人,朕还要赏给凌啸,当成是被污掉嫁妆的补偿,更是对这次救驾的奖赏!谁对朕忠心不二,朕就赏谁!”
凌啸哆哆嗦嗦地向大殿走去,心中喜得直叫娘“我的老娘啊,黑锅里面有香饽饽,这次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