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弯下的腰给直了起来,不再看乔纳斯的脸。
乔纳斯倒是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黑袍医生的举动有什么特别,他现在是完全把这位黑袍医生和那位正在给包扎好的里约做着术后处理的鲍勃先生当成了后世的医生,而把自己给定位成了病人家属,毕竟里约无父无母,再加上爱人也已经离世了,可以说没有一个亲人在自己的身边,乔纳斯作为领主,自然可以算作是家属了。
所以对于黑袍医生的态度也就显得很平等,甚至有些尊敬的意味,乔纳斯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可是黑袍医生却觉得很不习惯,不过他不习惯是他的事,乔纳斯现在可没空管人家习不习惯。
听到里约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苏醒,乔纳斯有些失望,现在的情况,乔纳斯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给自己等里约的这一天,走到里约的床边,看着已经被包扎完毕,脸色苍白的里约,乔纳斯只能祈祷他快点醒来了。
“起码还活着。“
乔纳斯自我安慰着自己,他不懂医学,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自我安慰,和祈祷上帝,希望里约能早点醒来了。
这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房间外的走廊传了过来,乔纳斯知道,是维格他们回来了,再看了一眼里约,乔纳斯走了出去,迎面就碰到了维格等人,赶紧让他们停下脚步,不要继续往里面走了。
开玩笑,这些人的身上全部都是衣甲鲜明,即便是有些破损,但是行走起来所发出的声音,却依旧非常的大,里约才刚刚做完手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休息,而不是他人的探视,更何况探视也不可能让人直接醒过来,只会打扰到里约的休息,这可不是乔纳斯所想见的。
再加上这些人都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尤其是那些士兵,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肉,就这么走进去,要是里约的伤口没有包扎完整,导致一些对身体不太有利的东西掉了进去,到时候延误了里约的治疗,乔纳斯可不想自己的部下在死里逃生之后,最后却死在自己家的床上。
抱着这样的想法,乔纳斯拦住了想要看望里约的人群,并且以里约已经脱离危险,但现在需要静养为理由把所有人拦在了房间之外,并且自己也不再走进去,而是对着黑袍医生招呼了一声,让他好好照顾里约,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找门外的侍从来找自己,如果需要一些新东西,也可以直接让仆从去找,不需要通过我。
说完之后,就带着维格等人去了客厅,他现在需要更加跟自己的幕僚们好好商量未来的行动了。
看着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乔纳斯,黑袍医生的眼中却泛起一丝疑虑,刚刚之所以乔纳斯招呼他一声就能听到,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想要提醒别人不要近来,以免把一些灰尘带入到这个干净的房间,影响里约的康复,所以就近站在了房间门口,这才让乔纳斯一眼就能看到他。
可乔纳斯却抢先就把人给拦了下来,虽然理由是里约需要恢复精神之类的话,可是单单这个举动,就让黑袍医生不免有些触动,没想到,这位贵族对于一个手下,能够关心到这种程度,这还真是不多见啊。
站在门口想了想,黑袍医生不免露出一丝微笑,自己在这想有什么用,还是赶紧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走会过身,来到自己的好搭档鲍勃身边,一起给里约制作起了醒来之后所需要服用的汤剂,和接下来需要替换的药草。
“布鲁诺,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在这里住下来也说不定。”
被叫做鲍勃的白袍医生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老搭档说道,刚才乔纳斯的所有举动虽然是对着这位叫做布鲁诺的医生所做,可是鲍勃也一样看见了,对于乔纳斯的一举一动,鲍勃自然也跟布鲁诺有着同样的反应,这是一位和善的领主,起码在对待他们的时候。
“或许吧。”
布鲁诺似是而非的回答着,在这个神权掌握人的信仰,王权掌握人的身体的时代,在这个放血疗法和信仰治病的时代,他们自从选择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之后,就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漂泊和流浪伴随了他们无数个****夜夜,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容忍两个有着“尸体收集”爱好的人,也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允许他们在自己亲人的身体上动手动脚,他们每次在牧师无法解决之后才能去治病,每次在病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轮到他们去插手,这样的患者让他们治病时的死亡率无疑高出了很多很多。
他们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直到维格骑士收留了他们这两个没用的人,这才得到喘息,而现在,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待在这里也说不定,那位叫做乔纳斯的贵族,他或许会支持我们也说不定。
看着自己桌子面前的窗户,因为要顾虑到里约的休憩而用窗帘遮挡住了阳光,可是这种米黄色的帆布窗帘,却依旧会有一丝丝被染成了淡黄色的光从细小的漏洞中映射在地板上,看着窗外隐隐约约成形的景色,布鲁诺的心中有些摇摆了。
另一边的乔纳斯带着维格等人来到了客厅之中,没有坐下,而是直接对着那些士兵问道:“马尔格达女士现在在哪里?”
乔纳斯没有说出尸体这两个字,而是用活着时的词汇去形容这位已经不幸离世的美丽女性,在他看来,当着别人属下的面,去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尤其是看看现在这些还不明白事情严重性的人,乔纳斯更不忍心去戳破这些人的小心脏了。
起码,现在他们还有伤心的时间,而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让他们可以有伤心的时间了。
“子爵先生,请跟我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