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勾了勾她的头发,似乎不情愿。
地板上全是水,宽大的淡绿色半透明触手几乎铺满了办公室,在她的视线下羞赧地蜷缩着,像在不好意思。
始作俑者安静地看着她。
不知道在她睡着时,用这样的眼神看了多久,像守卫主人的忠犬。
唐柔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回到你的玻璃舱里。”
“柔……”他低低地喊,似乎在争取留在她身旁的时间。
唐柔又说,“听话。”
……
阿瑟兰进来时,唐柔正坐在那面玻璃墙下。
梦幻的半透明水母就像她的背景板,用柔美的丝带勾勒着她的轮廓。
旁边的实验舱,俊美的触手青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明明是个大杀器,却莫名有点可怜,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面无表情,抿着唇。
阿瑟兰不由问,“你怎么他了?”
唐柔,“打了一下。”
“啊?”
阿瑟兰卡壳,朝实验体看过去。
青年一只手交叠在另一只手上,苍白精致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却莫名的,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委屈。
“……”
对于这种恐怖强大的深海物种来说,唐柔这一巴掌肯定不疼。
那他在委屈什么?
察觉到她的视线,青年朝阿瑟兰看过来,墨绿色的眼中隐约传达着什么。
阿瑟兰被这样盯着,除了害怕,还有一丝压力。
她转过头,严肃地说,“怎么能打人呢!快道歉,看给人家委屈的。”
“……”
唐柔回过头,17号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像摇尾凝望主人的小狗。
她忍俊不禁,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了他的缸体前。
前一秒还委委屈屈的青年换上了隐含期待的眼神,明明瞬息夺人生命的触手像害羞的少女一样,小心翼翼地贴上玻璃。
唐柔打开盖子,他立即直起身体,探出来。
墨绿色的双眸安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唐柔压住笑意,细声细气地说,“对不起呀,你生气了?”
17号很为难。
他不会生唐柔的气,却不想错过她难得的靠近。
正不知所措,她伸出手,“给我看看”
青年听话地把手搭在她掌心。
指骨修长,皮肤无暇,雕塑一样冰冷完美。
唐柔问,“疼了吗?”
阿瑟兰忍不住插嘴:“他怎么会……”
就看见青年面无表情地点头,纤密的眼睫耷拉着,惹人怜惜。
唐柔给他揉了揉手背,向他道歉,“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你能原谅我吗?”
阿瑟兰,“……”
行吧。
她多嘴了。
17号藏在水下的尾尖愉悦地舒张又蜷缩,抿着唇,矜持地移开视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