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的名片了。
忽然,她觉得肚子不但不饿,还鼓胀胀的。她知道,这是心情低落、生气各种负面情绪所导致的生理反应。
这一刻,她真的很挫败。
为什么她和殿狂君不是不欢而散,就是话未尽便散场?
“小影,请坐吧。晚餐马上来。”秦夫立即打断她的思绪。
“我忽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行李留在机场,我得先离开。”水影只想立刻离开这里,接着又弯下身子对安杰拉说:“小天使,对不起,我不能陪你散步了。下次,好吗?”
“不要!不要啦!”安杰拉开始耍赖。
秦夫却抓过安杰拉,抱歉地看着水影“快去吧。”他明白的,她已经没有心情用餐了。
水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秦夫。账单请寄到我家。”
“你又没吃东西,自然没有账单。快去吧!”
“谢谢你的体贴。”她又睇了他一眼。
秦夫只能干笑,希冀他的体贴可以赢得美人心。
水影匆匆离开餐厅,一路开着车奔至海边。
下了车,她绕过了长堤,往沙滩走去,光脚踏在软软的细沙上,就这么走了一、二十分钟,最后索性躺在沙滩上,凝视着天空中的星子。
她不知道在自己来到沙滩不久后,殿狂君也跟来了。
她离开餐厅时,他刚好离开包厢,不知为什么他就一路跟踪她,想知道她为什么不用餐,跑到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时,水影突然站了起来,退去了长裤与白色针织上衣,身上仅着比基尼泳装。
那秾纤合度、如世界名模般高挑的身段,就这样毫不保留地展露在他面前,尽管只是背对着他,却仍刺激着他的心跳与感官。
他从来不知道有女人可以轻易地“引诱”他,而她竟然毫不费力地做到了。
他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怦怦作响的心跳声,连浪潮的声量都无法掩盖它。
他不知道她为何宽衣解带,但答案就在下一刻揭晓——她要游泳!
她静静地朝海里走去
他想喊住她,因为天气有点凉。
才这么想,便又想到游泳对她而言,就是工作的一部分,这温度在她眼中根本不算冷。
她越游越远突地,他的心头刺痛了下。
不作他想,殿狂君从原本较阴暗的高地一路冲到海边,边冲边退去身上的西装、长裤,然后跟着跳下海,向前游去。
游了一会儿,却没瞧见她,他的心口越来越痛,于是,他放声大喊:“水影!”却只有海浪与海风的声音响应他。
殿狂君这下子慌了“水影、水影,快回答!”
仍然听不见回声,他沉入水中,终于看见水影在水中睁着双眼游着。
四目相对的同时,水影晶亮的双瞳惊诧地瞪大。
他旋即游近她,一把将她拉出水面,劈头就嚷道:“你真是找死!”
“你——你说什么?”
“你的身体应该没完全康复吧?为什么不要命地潜水?这么不爱惜生命,真是太——太对不起你母亲了!”最后这个“借口”有些牵强。其实,是他自己放心不下。
水影只觉得整个脑袋瓜乱烘烘的,还不及反应时,他便重新拉起她的手,强令她:“赶快游回岸上!”
这下子,水影完全“清醒”了,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他怔了两秒钟后,又怒道:“耍什么小孩子脾气?”
“小孩子、小孩子,你当我是小孩子?你为什么不说自己是小孩子,或者说自己总自以为是?
没认识你之前,我都是自己吃饭、睡觉、游泳、潜水,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也平平安安长大?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出现,我就该听你发号施令、颐指气使?我是个独立而成熟的女人,不是小孩子!”她反击回去。
顿时,他不说话。
几秒钟后,他转身往岸上游,同时冷声放话:“你爱做什么女人,就做什么女人吧,算我多管闲事!任性的女人。”
这回换她说不出话来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她不吭气,就白挨他骂;她回应,他就说她任性。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知是生气,还是委屈,不争气的眼泪在这时爬上眼眶,和着海水,已分不出是水还是泪。
殿狂君游了一段,没听见她跟上的声音,便转过身子——
她仍然在那里!
只是,她那表情像极了失去双亲的孩子,无助又委屈。他心中的某一根弦霍地被扯动了。
海浪继续拍打,她的泪水仿如关不住的水龙头,一直流个不停,模糊了前方的视线。
他不忍地叫了声:“水影!”
她因哽咽而无法应对,但她真的很感激他回过头看她。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什么总因为这个高高在上、霸气成性的男人而起伏不定。
她从来都不是这样子的!
在失去父爱、在参与母亲的女性运动的同时,她早已学会多爱自己一些。为什么真正面对一个老是惹自己生气的男人,却又不知所措到这种地步?
“水影!”殿狂君不见她反应,又喊了一声。
她仍然无法开口,却因他的呼唤而止住了泪水,开始往他的方向游
在游到他的身边时,殿狂君轻声说道:“上岸吧。”
她朝他撇了撇唇,算是同意。
一上岸,他们各自穿着自己的衣裳,但殿狂君却将他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头“你比我需要它。”
她的喉头再度感到哽咽,只能点头致意。
“你住在附近?”他想起之前秦夫的话。
“嗯。”“赶快回去,换上干衣服。”他生硬地说着“有健康的身体,才有高水平的表现。”他指的是她的摄影工作。
初时感动的激流,瞬间又降下。
她不需要他的“提醒”真的不需要!
她要的——是他的温柔。
才上心头的情愫与渴望,吓了她自己一跳。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是拿下他的西装外套还给他“你住得远,更需要它。”话落,旋即跑离他。
“水影!”他连忙喊道。
但她并没有停下来,还是一直跑一直跑
“水影!”
她只是背着他双手作出再见的手势。
“任性的女人。”他低声道。
这时,殿狂君的手机忽然响起。
铃
“喂。”他应答。
“我是拉菲尔。”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快。
“有事?”
“我的美人鱼也到了圣地亚哥,你可以代我招待她吗?”拉菲尔并不知这两人已见过面,只是单纯地想撮合他们。
也不知怎的,听拉菲尔这么形容女人,让他联想到水影,心情变得有点不舒畅。
“你说的美人鱼是谁?”
“兄弟,你不知道?”拉菲尔故作惊讶状。
“不知道。”
“是水影。老兄,你还出手救过她,忘了吗?不会吧!她可是个让人难忘的绝色美人鱼。”
“那又如何?我对她没有兴趣。”他仍然故作镇定,却很“恨”这家伙如此形容水影。
不是说他形容“绝色”不好,而是那称谓中带了点轻佻。
“这样才好,我才放心让你招呼她啊!”拉菲尔说着反话。
这话听在殿狂君的耳里十分刺耳“我不做替身。”他回了句。
“哈!这不像你的英雄本‘色’。”拉菲尔这下子更相信他真的对水影有意思了。
他如此“刺激”殿狂君,相信这对男女不久便可成其好事。
“就算我拜托你,ok?水影身体并不如我想象中的好,但她就是急着离开纽约。总之,你若有空,又不急着回纽约,就麻烦你去看看她。请记下她的手机及圣地亚哥小屋的电话谢了。”
殿狂君旋即记下她的电话便匆匆赶回饭店,他得先冲个热水澡,然后再打个电话给水影,就说——拉菲尔找她!
突然,他感到有些愕然。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打电话给一个人需要找理由?而且还是对同一个女人。
握着手机,他的心情突然飘忽起来。
好像有些事,真的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