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瓷碟,抬手轻轻把碎掉的那几只拿到一旁,“还好,没有全碎。”
“你懂什么。”齐敏兰嫌弃的瞥了她一眼,颇为鄙夷,“这东西少一只都没用了,和全碎了有什么区别。”
戚相思抬了抬眸,忽然指着齐敏兰的脚下惊叫:“哎呀有蟑螂!”
齐敏兰也没仔细看清,见她指着自己的脚即刻本能的向旁边躲了过去,这一脚刚好撞在了倾倒的箱子上,“哗啦”一声,本来只倾倒出小半箱的东西被她用力这一踢倒出了一大半,等齐敏兰躲闪到桌旁时,箱子外都是被她踩碎的瓷碟。
“可惜了。”戚相思缓缓起身,看着一地的碎瓷片,神情遗憾的很,“碎成这样可就真的没法修补了呢。”
“你!”齐敏兰气呼呼的瞪着她,“你故意诓我!”
戚相思坦坦然的看她:“你在说什么?”
齐敏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屋子:“我的东西你们谁都不许动!”
说罢,齐敏兰转身离开了厢房,朝着院门口跑去。
厢房内玉石即刻让丫鬟把地上的碎瓷碟收拾起来,那两个丫鬟不敢搬里面那几箱东西了,有些犹豫的看向玉石:“玉石姐,这些怎么办?”
“抬出去放隔壁。”玉石没被六姑娘吓唬到,她是奉了夫人之名过来的,饶是卢姨娘和六姑娘再受宠又能如何,这事儿上她听夫人的办妥了那是她的职责。
箱子抬出去的时候里面的碎瓷碟还发出敲响声,戚相思走出厢房,后头传来玉石的声音:“五姑娘,屋里正收拾着,要不您先到隔壁休息会儿。”
戚相思抬头看了眼刚刚齐敏兰离开的方向,回头笑着点头:“好啊。”
......
此时齐敏兰听闻父亲和姨娘都在前院,匆匆赶了过去。
只是没等她进偏厅就被外头守着的管事妈妈给拦了下来,齐敏兰眉头一横正要发作,管事妈妈示意她小声:“姑娘,里头正商量着事儿呢。”
齐敏兰似乎有听到求饶声,眼眸一转神情缓和下来,从手里褪下一个银镯子塞到管事妈妈手里:“李妈妈,里面商量什么大事呢。”
管事妈妈拿着镯子转眼就纳入了袖口了,脸上满是笑意,低声道:“是为了惠州的事,原来这魏姨娘和五姑娘早就被赶出三老爷给他们安排的宅子,可这么些年送去粮钱的那几个却只字不提,也不知道这银子到底去了哪里,三老爷正问话呢!”
齐敏兰有些讶异:“是不是卢姨娘也在里边。”
李妈妈看了她一眼:“是啊。”
“多谢李妈妈相告。”齐敏兰抬头看向门口那儿,话音刚落里面忽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卢姨娘的喊冤声,齐敏兰听心惊,脚下也是忍不住,直接越过了李妈妈走到门口,看到了自己姨娘跪在地上哭着,一旁是杂碎的杯子和洒了一地的茶水。
也是下意识的动作,齐敏兰冲了进去护住了跪在那儿的卢姨娘,抬头看怒气冲冲的父亲:“爹,您这是做什么,姨娘犯了什么错惹您生气。”
顾氏冷眼看着也不叫人进来把齐敏兰带下去,齐鹤瑞眉头紧皱,第一次觉得卢姨娘宛若莺啼的哭声烦人,也被女儿这么冲撞有些不悦。
“老爷,我心昭昭日月可鉴,别人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老爷您还不清楚么,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卢姨娘看着脸色当即收了一半的眼泪,只莹莹挂在眼角,楚楚可怜,“惠州的事每年我都派人打听了,那边宅子里伺候的人回话都说好,这边派过去的人也说好,我这才信了他们,谁知那些恶仆会把魏妹妹她们赶出府去,我若是知道这些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啊。”
“那吴吉顺说早在六年前第一次去的时候就与你回禀过魏姨娘和敏莺已经不在宅子里了,是你托了你大哥转告他送去的粮钱可以让他私吞,但要回话说她们在惠州一切安好。”顾氏在一旁凉凉的开口,“没你的吩咐,他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吞齐府的钱还据实不报,隐瞒这么多年。”
“老爷,那都是他诬赖胡言,想要替自己开脱才这么说的。”卢姨娘捂着心口,那是被人诬赖后无可辩驳又委屈万分的神色,“我每年给出去的银子笔笔都有记账,有时还额外带些东西给她们,我和魏姨娘情同姐妹又怎么可能吩咐吴吉顺做这种事。”
齐鹤瑞紧锁着眉头,粮银每年确实是给出去了,交到吴吉顺手里送去惠州,一来一去个把月,最后这些钱肯定是没送到都入了自己的口袋,而缘由到底是外头的恶仆扯谎还是卢姨娘指使,齐鹤瑞还在沉思。
“既然两个人说的不一致,不如把吴吉顺送官去。”顾氏看丈夫有动摇的意思很快开口,卢姨娘啜泣声止住,低下头去掩饰眼底的惊慌,一旁齐敏兰开始愤恨起忽然出现的齐敏莺。
“不行。”齐鹤瑞摇了摇头,卢姨娘抬了抬头满是希冀的望着他,那眼神殷殷切切的希望丈夫相信自己,顾氏微偏了偏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送官府哪里因为是心疼,只不过不想丢人罢了。
外面来人禀报,说是在吴吉顺家的炕床底下发现了用瓦罐装着的银子,足足二百多两,除了银子之外还在吴吉顺家里发现了应该送去惠州的干货和布料,剩下的不多,应该都被他给吃光用光了。
卢姨娘一听立马替自己喊冤:“老爷,每年年底我都给他二百两银子,一些过冬的棉衣和年货,其中还有我为她们额外准备的五十两银子,我若是要害她们又何苦做这么多,现在反过来还要被他咬一口。”
说了一半卢姨娘捂着脸忽然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