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仍旧满心操劳、孤苦无依。妈,你一生只想着为我做些什么,而我都没能够好好地报答你什么。难道儿子代父尽孝,也要被人骂作是失之苟且的错误?”
“龙儿,世间的情爱总是千差万别,总归没有儿子娶妈妈一说,你怎忍心看着自己年已渐老的妈妈百年之后再担骂名。即便我们放下一切,走到一起,日后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拖累。”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儿子与妈妈痴心相恋,得来的是幸福,换来的是真情,人世沧桑,飞尺流英、转瞬即逝。一切道德约法只是捆缚世人活着时的枷锁,死后又怎会感知幸福的存在?”
“每个人的幸福天差地别、各有所异,如若我心有你,你亦有我为何不可选择母子相守、共度百年?”
一口气倾吐完心中的郁积,看着怀中的妈妈正在不间断地流泪叹息。妈妈林徽音自顾自地拭去泪水,推开他臂膀的环阻,向山下走去。
唇干口焦、费尽心机苦口婆心,等来的却是不置不理的局面?不知方才所做的背德忤逆是否伤透了妈妈的心,但他又怎会忍心因为这难以按捺的些许冲动就放弃他们母子之间三十年的难舍亲情。
他决定,就在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让自己的这份感情选择善始善终。回到温泉旅馆,妈妈对他不搭不理,径直跑到服务生那里,要求安排浴室,准备洗浴。
洗浴室被木板隔成一间一间,正是洗浴高峰,走廊里弥漫着一股白蒙蒙的水蒸气。“啊,太太,非常不巧,您所说的单人浴室全占满了,看来您跟先生只能用靠最里边那间双人夫妻浴室了。”
服务生说完,抬眼看看一副急于分辨神色的妈妈和一脸无所谓的他,显得有些惶恐。稀里糊涂的服务生竟然把他和妈妈看作一对老妇少夫!看来天底下追寻母子恋情的男男女女还是大有人在的,只不过像他这种拿自己亲生妈妈开刀的人恐怕是绝无仅有吧?“啊,那谢谢了,最里间吗?”
唯恐妈妈情急反驳,天龙从服务生手中抢过了最里间双人浴室的钥匙,随手塞给他一张小费,叫他快快走人。
“那,先生太太,祝你们洗浴愉快,不打扰了!”服务生飞也似地闪人走开,弥漫雾气的浴室走廊里只剩下他和妈妈。
真正地身处烟霞飞腾的浴室,他才明白了澡堂服务生的误会所在。妈妈的美丽会因为少许岁月留痕的印饰,而备显夺目。这种能够与不断消逝的时间分庭抗礼的美丽,或许正是令他痴醉于妈妈的根本所在吧。妈妈看他对她凝视呆望,不禁转怒为喜,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看什么看,我有那么好看吗?自己的妈妈还有看不完的时候?”“妈,你很好看,这是长着眼睛的人所不能欺骗自己的现实。”
“滑舌,没大没小,居然在自己亲身妈妈的身上开起了玩笑,”“这是真的,如有说错,天打”话未说完,便被一只玉手捂住嘴角,外加一句轻声呵责:“不许说这样的傻话,你若一招不慎被老天劈死,留下妈妈一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妈,你不生我气啦?”“气什么?难道人世间还有什么比我失去一个宝贝儿子对我的爱还要重要的事吗?”
“妈”“爱就爱便是了,何须引经据典的聒噪不休,如若我心中无你,你心中无我也就算了,但是我们彼此心中都深种对方,再难分开,这份感情,经你点醒,又怎能轻易摆脱?”
不知怎地,谈笑间的妈妈林徽音全然不似山顶上羞躁欲怒的恼人摸样,转眼间倒像换了个人似的,而他却像傻子一样惊讶地注视着妈妈神情转变的全过程。莫非妈妈方才的种种愤然举态是故意做出,目的是试探儿子的反映?
还是说其实其实方才在山顶之上,妈妈执意不肯传他脱下的外套,而是选择缩入他的怀中紧密相偎,其实就是她也“暗恋”着他的一种变现?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雾霭中传来了妈妈林徽音慵懒的声音:“我说儿子,你就不能主动过来帮妈妈擦擦背吗?还得我亲自求您大驾?”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李清照洗浴室恰如其分地包容了一对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