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婪妃一听,忙侧过头去,嘟囔道:“谁要和你做朋友,没大没小的。”
芊泽倒不感到失望,稍有调侃的说到:“如果娘娘要和奴婢做朋友,那么娘娘之前的错,奴婢就可以原谅,因为朋友之间,只要有个心意,就可以不计前嫌。”她说罢,婪妃微微敛了敛眉眼,似乎在踟蹰,在犹豫,又似乎在下很大的决心。
缄默一刻后,她侧过脸来,轻轻点了点头。
芊泽见她点头,便展颜一笑,挑了挑秀眉,显得雀跃而轻快:“那好,我原谅娘娘的错,从现在起,我和娘娘是朋友了。”她先是把屁股一挪,坐在了婪妃身旁的位置,她不再跪着,也不再称为自己奴婢。她的动作,简单而自然,没有一丝矫揉造作。
就如同她亲切的笑。
那笑清透而动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沁入心来,令人心旷神怡。
婪妃也随之一笑,绝美的脸上,靥生双颊。她微微扬起脑袋,使得那笑迎风而展,开在月光下,成为一抹朦胧的晕彩。芊泽从来没有见过婪妃如此纯净的模样,竟微微有些怔然。此刻,两个人像有默契一般,稍稍沉默,让夜的浓辉施展开来,享受静谧之中的惬意。
“芊泽。”
许久,婪妃忽地出声。
“嗯?”
芊泽轻哼一声,瞥过眼神。婪妃的目光,至始至终都萦绕在夜幕的一角,锁在那轮新月之上,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我唱支歌给你听,好吗?”
歌?
芊泽懵懵的眨眼,刚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红衣女子已然启音。
那如蚕丝一般娟细的嗓音,从她的口中溢出,令芊泽倏地一怔。她哑然的半张着小嘴,瞠着一双清眸直直的凝视女子动情歌唱的侧脸。那是一种带有生命的声音,隐约而柔婉,同时却不乏张力。
它沉寂时,嗓音低沉,仿佛溪水绕过竹桥底下,涓涓而流。
它高扬时,嗓音通透,仿佛携梦而飞的白鸽,展翅跃云。
但它亦有沉闷的时候,仿佛在喉咙里卡住了泪水,哽咽而沙哑。此时,女子的眉眼便会些小的蹙起,那歌声也会在此刻,变得沉甸甸的,如受伤的云雀,滑下天际。
芊泽的表情,随着她歌声的高低起伏,而逐渐变化,时而轻扬,时而哀伤,最后竟被感动的潸然泪下。
那泪是不经意的,是心脏被感动最直接的反应。
这歌是有灵魂的,这灵魂会撞击每一个听歌的人。
屋顶之上。
男子俊朗的身姿,背风而立,他负起的双手,在听见歌声的刹那,微微一颤。下一刻,他俊脸轻仰,面向天际。夜风徐来,长发如墨玉泻云,随风张扬,而他那被月光点亮的俊削面容,却薄薄凝爽,浅浅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