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泽来。她落在当今最为得宠的妖妃手里,不知是非凶多吉少?想罢,男子不自觉的抬起眼帘,偷瞥了一眼正在金銮龙椅旁,正襟危坐的婪妃。
这不瞧还好,男子黑眸一抬,居然发现,婪妃竟也直直的望着自己。
祁明夏一顿,他认为这并非巧合,婪妃似乎睨视自己已久。因为,莲灯宴上,自始至终,他都觉得有一抹视线好巧不巧的投在他身上。起初他只认为是哪家的千金,瞄了过来,心下并不在意,但此刻,他分明能确定,这视线居然是那妖妃的。
男子蹙了蹙眉,故意敛下视线,又是轻啄杯沿。婪妃却眯了眯眼,嘴畔微微一勾。
“皇皇上,老臣看溪妃娘娘定是身体不适,还是不宜饮酒,应当早早休歇去了吧。”
上官玉嵊果然沉不住气,他起身一拜,毕恭毕敬道。
祁烨微微折眉,侧过脸来,饶有兴致的瞥了一眼那胡须花白的老者。转瞬,他哈哈大笑两声,道:“我的爱妃,你的脸色,果然十分苍白啊。朕就不为难你了,来人啊,送溪妃娘娘下去歇息。”
他一喝令,数名奴才便上前欲搀扶祀溪。祀溪这才一晃手,狠狠的抬起眼来,怒瞪祁烨。
他是故意的,故意的
故意羞辱自己,故意践踏自己的尊严。
从进宫以来,便对自己忽冷忽热,令自己日日忐忑。祀溪原本以为,是自己不够上心,未去争宠。但此刻看来,即便她能做到最好,他也不会睬自己一眼的,是吗?但究竟是为何,她堂堂边国公主要遭此羞辱?
祀溪的下颚微颤,步履蹒跚的走了几步,道:“皇上,臣妾自己会走,自己认得路。”
祁烨面不改色,反把杯子送到自己唇边,慢慢饮尽,他饮时目光始终锁在祀溪身上。仿佛要把她,吞下肚一般。祀溪感到不寒而栗,居然把视线撇开,然后匆匆作揖:“臣妾,这便告退了。”
“送溪妃。”
祁烨挑起眉尖,饮尽那灼酒后,便又把杯子递给一旁的奴婢:“来,再给朕斟上一杯。”
那奴仆执壶斟酒,刚满了,祁烨便又霍然喝了下肚。一连好几杯,他尽数饮了下去。众人见气氛顿时又有些微妙,皇帝又不知怎么地,只喝酒,不说话了。舞姬们也纷纷退了下去,既没有助兴表演,也无人畅所欲言,沁岩台上,气氛黑压压的阴霾。
一旁的婪妃本是凝视祁明夏,但见祁烨似乎有些不对劲,便侧转过视线。
祁烨对任何事物都没了兴致般,光顾喝酒。几盅酒下肚后,他脸色微醺,狭眸里氤氲着一丝情绪。转即,他忽地停止了喝酒,把深邃的目光投给了台下的一抹绝尘白色。
上官柳莹只是正襟危坐,对任何视线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