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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丰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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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色宜人的清晨,一个人漫步在路上,想起许多有趣事儿,竟如醉酒似的,一次次傻笑出声。

    糟糕的是,到班上,我才惊觉,新买的手机不见了!

    愤慨之余,细想自己走路漫不经心的样子,真怨不得别人。

    一次下班顺路买菜,摊主是位四五十岁的妇人,胖身躯,圆脸庞上泛着秋日高粱红。看到我,她顾不上称菜,埋怨说,那天早晨,我使劲看你,可你只顾走路,唉,你要是往这撇一眼就好了。她看到扒手一直跟随我,急着给我暗示,偏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由于太过激动和惋惜,诉说当时情状,她的脸色越发赭红。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我的恼恨早已不在,随笑着解释,自己马虎,走路总是心不在焉,容易给人可乘之机。她连叹几声,难掩遗憾之情。

    看来,她是目睹整个行窃过程。她若喊一声,或阻止一下,事情就会两样。事实上,菜场路上亲眼看到的不止她一人,慑于邪恶,大家都没敢做声。想必换成我,内心嫉恶如仇,行动举止未必有她勇敢。我想起在一本书上看到:大多时候,我们都是一群不好也不坏的人。她没有最终帮上我,我并不怪她。

    绝对不是刻意,好多次,都是走着走着,看到喜欢的青菜,停下脚步,才发现站在她的摊前。我买的并不多,也不属计较之人,买卖总是很简爽。彼此亦做简短的交谈,我喜欢她的亲和与淳朴,她吧,也不讨厌我的省事与干脆。冬天,惧于冷,懒得伸手,就告诉她,随便称一点。她是大大咧咧的人,这会细密起来,你不挑,我给你挑,扒拉扒拉拣她满意的称给我。有时,并不买菜,远远的看到你,她大声地打招呼,旷爽的笑声,犹如一群鸭嘎嘎活跃着扑入春水中。

    春天的时候,因与她相熟一些,我试探着问,可有剥掉的菜叶,她有些疑惑。我说,家中养了小白兔,找一点叶子喂。她一脸抱歉:你没早说,都扔了。过些天,又想起这事,我刚一张口,她便弯下腰,从案子下拿出一大把白菜叶,一边递给我,一边感慨地说,我都留着呢,都是给好人留的。夜色浓重下来,空气中有股寒凉,我慢慢走着,回味她的话,心里起了无限的暖意。

    每天在菜场看到她,无形中成为生活一部分。突然几天不见她踪影,竟莫名地挂念。待看到她出摊,心里生出几分喜,而热情洋溢的表达实不属自己性情,特借助买菜,言简意赅地询问。“家里有点事儿。”她依旧乐呵呵的,简洁一句话给人带来放心和舒畅。细细想来,这已是半年以前听到她的笑声。

    不知她去了哪里。有时自己挺纳闷,会这样执拗地牵挂她——一个交往并不深,却又丝丝缕缕扯不断的人。委实解释不清,便有幸福的汁液从心中流淌,也许,生活的丰盈,大抵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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