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老爷怎么说?”丑妇实现绕开柳有才,望向那名衙役头头。
“他是告官的,你是被告的。爷能怎么说?”这话摆明是要抓丑妇去公堂。
丑妇蓦然,叹了一口气“唉”忽而一双眼望向柳有才“今日这事,是你一人所为,还是说柳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知道的?”
“祖上传下的秘方,自然得知会了爹和娘,不然俺们小辈怎么做的了主?”柳有才不傻,听丑妇那么问,事实到底如何,他自己清楚。臭豆腐秘方之于丑妇,那是命根子!夺人家命根子的事儿,会遭人恨的!
所以即使丑妇穷酸潦倒,柳有才也不想被人记心挂肠地恨一辈子!
当然,拖出柳家二老,他料想丑妇就算恨也只能认了,谁让这二人是她的亲爹亲娘呢!古人对于“孝”一字,特别执着。
丑妇闭了闭眼睛。刚才那一刹那,心中涌起来一股陌生的感情,撕扯般的疼痛难忍,逼得她只得闭气眼睛,集中精力逼退那股陌生的感觉。她知道,这陌生的感觉是已经死去的原主残存的感觉。
“我跟你们走。”她睁开眼,眼神平静如湖水碧波,缓缓转向头对着那些衙役说。
那些衙役显然也愣住了。
其实这件事,只要丑妇交出秘方,把做豆腐的窍门交给柳家人,柳家人也就不报官了。
他们以为经过刚才那番恐吓威胁利诱,多数人都会选择乖乖交出秘方,免得一顿牢狱之灾。就算闹到衙门,最后还不是要交出秘方吗?
但是丑妇的反应还真是吓了他们一跳。心想,这丑妇不但丑还很蠢。上了衙门就能改变什么?
丑妇牵起平安的手,回头笑着对焦急而来的兰娘子吩咐了一句:“兰姐姐,请帮我把摊子收好了。”
“可”兰娘子担忧地看着丑妇,显然想要说些什么,却让丑妇给打断:“兰姐姐,你莫要担心,我保证会安然无事的。”
兰娘子莫名心安,丑妇嘴角的那抹笑容,从容淡定,安抚了她躁动的心。
“俺给你收拾。妹子别怕,俺这就找铁柱去。”
丑妇笑了,找铁柱有什么用。突然眼神一闪,眼角余光瞄到一座古朴不失奇趣的小楼,小楼三层高,伫立在小柳镇上,独树一格。
一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丑妇的嘴角缓缓翘起。
“看!看什么!还不走!”那衙役见丑妇侧首望向后侧方,没有挪动的意思,火气一上来,拿脚踹向丑妇。力道不算顶大,却让丑妇不禁防备,身子往前面一磕,额角装上路边凸起的石岩上。顿时,鲜血喷涌,那场面,说不出的壮观!
“啊!流,流血了!”人群顿时慌乱了。
“阿娘!”小平安是第一个冲上来的。他小小的手掌慌乱地就要按上丑妇额头上碗口大的伤口上。
“别!”丑妇头很晕,但还是记得伤口决不能被脏污的手掌碰到。她连忙抓住小平安的手,然后扭头望向兰娘子:“兰姐姐,烦劳你给妹子送一碗烈酒来。”
兰娘子止住了冲向丑妇的脚步,微微一愣,连忙转身,去家里捣鼓烈酒。这个时代烈酒不多。兰娘子只能从家里找出她认为最贵的酒来端给丑妇:“快快接住,妹子要酒嘎哈?”
却见丑妇已经端起酒,一碗全部淋在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嘶
人群中一阵唏嘘那可是酒!那一碗下去,得要多疼?!可看丑妇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难道不疼?
“嗨,妹子,你嘎哈?”兰娘子吓得脸惨白“要止血可以找大夫!”为哈要学行军作战的人用烈酒?
平安却异常乖巧地从丑妇手中接过空碗,乖巧地递给兰娘子。
他嫩白的小手向兰娘子招了招。兰娘子以为平安只是想要得到安慰,便蹲下身来抱住平安,却耳边听到平安软软糯糯非常低的声音说:“兰姨,娘说,去找‘珍馐坊’说得上话的人,就说,秘方保证是俺们自己的,娘愿意把秘方送给‘珍馐坊’。”
兰娘子一滞,望向丑妇,正好对上丑妇望过来的眼睛,十分认真严肃。兰娘子不禁也慎重地微微点头。
她们动作小心,平安声音又低,何况没有人会防备平安传话。自然没有人发现他们三人之间的异状。
丑妇站起身,失血多了些,头有些晕。但她神智清醒,向柳有才望去,似笑非笑。柳有才没有愧疚,眼中却见心虚。
而那衙役脸色一阵青红白紫黑,他当众踢人。本来无所谓,踢了就踢了,可要是踢出个好歹来县丞老爷为了平息留言也会将他好好整治一番的。
还好这丑妇没事儿
却是再也不敢向先前那样下手没个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