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
激情过后,杨荭荭的理智苏醒过来,却仍闭著双目继续佯睡著。因那拥住她身上的双臂仍不肯放开,她不敢乱动,唯有等他进人熟睡状态后,才敢行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头上传来他平稳而规律的呼吸声,她才掏出搁放在枕头底下的日记本与钢笔,将小脸枕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记载下连日以来所受的委屈。
二00一年五月十一日天气阴窗外又是细雨霏霏,我的心如同外面的天气般布满了阴霾为什么王子不听我解释?
王子,请相信我,我和袁风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袁风是同性恋者啊,王子,你真是个傻瓜!
你知道吗王子,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所以我并不后悔救你,也不后悔替你挡那一辆车,更不后悔爱上你。
只要你活得好好的,要我为你失去性命都无所谓。
但是袁风至今生死未卜,对他,我好愧疚。
有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原谅不了自己当初所犯下的错,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因我一时的贪婪而引起这么大的风波,还祸及到两个人的性命。
我真想杀了阿克这可怕至极的畜牲!
他怎么还敢出现在医院里?
他怎能如此卑鄙的用嵇虑和袁风的性命来威胁我?
天啊!求求您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我不要王子和袁风受到一丝伤害王子是我用生命去爱的男人,袁风则是我的生死之交,我只要他们好好的活著。
但是为什么王子不肯相信我?为什么?
我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难道王子感受不出来我有多么的爱他吗?
天啊,请告诉我,要如何才能不爱他?
如今我不敢告诉王子,阿克威胁我的事。
我实在很害怕易怒的王子会做出难以想像的事情,最后不但救不回袁风,连王子的性命也同时受到威胁。
都是我的错请惩罚我吧!
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不幸,只要不伤害到王子的性命,要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闭上日记本,杨荭荭用指尖胡乱地抹去粉颊上的泪水,小心地将日记本收放回原处。
在无计可施的情形下,她只能趁他未将她送去鲁莱王国之前,抢先一步把紫玉盗回,好换回袁风,及保障嵇虑的性命不受到威胁。
也许是她太笨了,才会每次面对心怀鬼胎的阿克,总是束手无策,她不愿向阿克妥协,但阿克威胁的话语却往往教她害怕。
心乱如麻的她,就如同日记本里所描述的一样,不敢告诉嵇虑,阿克找上她的这件事。
缓缓地,杨荭荭抬起小脸望向进入梦乡的他。
庞大的身躯仰卧著,沉睡的脸庞看来是那么的俊美无俦,如刀刻般分明的轮廓宛若希腊神?。
“王子,我真的好爱你,请你务必原谅我所做的一切,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和袁风,阿克是想利用紫玉来向你勒索金钱,你会舍得的不是吗?但性命若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杨荭荭哺哺自语地说著,小嘴情不自禁地欲贴上他弧形优美的刚毅双唇。
不!把他吵醒就糟了。
杨荭荭恋恋不舍的缩回身子,轻手轻脚的移动著身躯,下了床。
她蹑手蹑脚的踱到衣橱前,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橱的两扇小门。
在他的西装外套里,找到那块紫玉
天可怜见,袁风有救了!杨荭荭因太过欢喜而痛哭出声。
她得赶紧联络上阿克。
然而,当她旋过身,却被一双宛如野兽般闪著黑色光芒的狂野眸子,慑住了心魂!
“为什么?”嵇虑语气冷峻而粗嘎的朝她嘶吼。从杨荭荭离开他怀里的那一刻,嵇虑就被惊醒了。
他只是想看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但他万万没想到她竟打算偷回紫玉,他难以理解她的作为,为何她所做的一切都令他猜不透?
她竟被逮个正著!杨荭荭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抓紧手中的紫玉,杨荭荭仓皇地直往后退,直到她撞到衣橱,才惊慌失措的尖叫出声“我只是想只是想”
“只是想做什么?回答我的话!”嵇虑的语气不愠不火,但由暴跃在他额上的青筋,不难端倪出他已怒火冲天了。
“我只是想用紫玉换回袁风的性命,及保障你的安危。”事到如此,杨荭荭唯有坦白招供了。
“这是我和阿克之间的恩怨,不需要你来插手。把紫玉还给我。”
“不,我不能把紫玉还给你,这件事不全是你和阿克的恩怨,袁风还在他手中”杨荭荭泣不成声的道,拔腿欲逃离嵇虑的掌控,但却失败了。
“袁风的事我会处理,你要我说几遍?”嵇虑伸手横抱起杨荭荭,将她抛上床。
“你不懂的。”杨荭荭惊惧的看着他“阿克只给我七天的时间偷取紫玉,七天一过,袁风的命也没了都怪我,呜当初若不是我贪图那一百万,事情也不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
“你少废话,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嵇虑粗声命令道。
“阿克想利用紫玉向你勒索一千万美金。”杨荭荭红著双目,企图说服他顽固的心“王子,阿克的目的不过是钱,如果我把紫玉还给你,你能不能给他这笔钱,好换回袁风的性命?”
“他休想从我身上捞到半毛钱!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他的。”嵇虑咬牙切齿的吼道。
果然如杨荭荭所料,嵇虑怎可能如此做?不可能的,所以紫玉不能还给他,她宁死都不屈。““连你也想背叛我吗?”嵇虑恼怒的一拳朝化妆台挥了下去,接著,房内的镜台也跟著遭殃了。
“不要!你会受伤的!”杨荭荭的一颗心悬在半空中,吓得浑身颤粟不已。
“你真的在乎我吗?”嵇虑愤恨的一把揪起她的胸襟“你的心里不是只有姓袁的那个男人?”
“你们两个我都很在乎的——”
“你这忝不知耻的骗子水性杨花的女人!”一股强烈的炉火又开始在嵇虑的体内窜烧起来。
他堂堂一个王子,往后将统治整个王国,在情场上向来攻无不克,如今却被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戏弄?
而以他今天的身份与地位,会比不上一个平民老百姓吗?难道她为了救回袁风,为了和他厮守一生,就可以实他于不顾吗?
不!教人火冒三丈的是——她竟然两个男人都想得到!
怎不教他恼恨!
“我”为何又冠给她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杨荭荭在心里头喊冤。
“杨荭荭!休想我会成全你的心愿!”嵇虑狂怒的脸上透露出他心碎的痕迹。
他不相信自己束缚不了她,她是他的专属品,所有想得到她的男人全都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你竟为了那姓袁的男人而背叛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想尽法子查出他被囚禁的地方,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他揪出来,然后你就等著看我如何把他大卸八块。以泄我心头之恨!”
宛如五雷轰顶般,嵇虑一番充满挑衅的话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嵇虑判了死刑了?
她心头紊乱如麻、而无血色地凝视著他那固执而坚毅的神情。
“恶魔、地狱。”杨荭荭泪光闪烁的望着他,带著心灵深处的抗议与悲痛,喃声反覆的道:“恶魔、地狱。”
是的,他是恶魔,这里是地狱,恶魔是残酷的,地狱是黑暗的,就在她身边,恐怖而慑人,仿佛要吞噬掉她,偏偏她就是无可救药的深深爱著他啊,即使被吞噬她也甘愿!
“你”嵇虑俊庞的血色顿时褪得干干净净,脑子像突然被炸到一般粉碎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然爆裂到四面八方去。
他忽略不了胸口的窒息感,她残酷而蓄意的扼杀著他,完全不了解他的处心积虑究竟是为了什么,使他刻意伪装的坚强几乎溃不成军了。
“天哪情字难看破,费尽思量愁更愁”眉峰深锁著,嵇虑感到有些头晕。
喉头兴起一股酸涩,迫使他急切地旋过庞然身躯,踱到酒柜前,为自己斟了一杯威士忌,愤怒地举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金黄色的液体。
他的耳畔似乎还清晰地回荡著杨荭荭适才那一句无情的话语,一遍又一遍,深深撼动了他。
他的心随著高潮起伏的情绪而一阵阵剧痛著,他的五脏六腑也逐渐有知觉的绞痛起来。
他是如此全心全意的深爱著她,不顾一切地保护著她;而她呢?视他为恶魔,视这里为地狱教他如何不心痛?
嵇虑如炬的眼神发狠地注视著她“你给我听著,我绝不会心软。”
他怎能顺她的意?
嵇虑压抑不了自己苦涩的情绪,掌心不自觉的一收缩,顿时捏破了手中的高脚杯,那锋利的玻璃碎片霍地刺得他鲜血淋漓。
“王子!”杨荭荭被他不自觉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仓皇的扳开那血流不断的手掌。
杨荭荭看得好心疼、好不舍,霎时,热泪盈眶,泪珠一串接一串不可遏抑地沿面滚落。
“别这样子求你别这样我我把紫玉还给你就是了,我我,呜”杨荭荭投降了,她输了,她最终还是输在自己的软心肠下。
她的表情是惶恐害怕的,泪眼蒙陇中,忙不迭掏出手帕欲帮他止血、抹药。
“滚开!我不要你假惺惺的怜悯”然而,怒气腾腾的嵇虑却不领情地一把推开她。
他丝毫不觉那鲜血直流的伤口有任何痛感,因为心里面的痛楚远胜过这道伤口好几十倍,他的内心有著强烈的妒恨与不甘心。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就尽管把紫玉送去给阿克,好换回你的袁风,好让他逮到机会向我勒索,了却你一桩心愿吧!我不在乎了!”痛彻心扉的撂下一串话,嵇虑拉开房门,迈开沉重的步履,头也不回的旋身离去。
“王子!王子”唤不住嵇虑的脚步,杨荭荭尖声朝他的背影嘶喊。
身子一软,杨荭荭虚软如绵的瘫倒在地上,将颤栗的身子蜷缩成一团,无助的失声痛哭。
她的心在淌血啊老天爷为何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为什么¥¥¥¥¥“混帐,杨荭荭竟没良心的宁可选择爱情,也要放弃袁凤的性命,失算了,这下子亏大了。”
阿克捺著性子整整等了杨荭荭七天,想不到杨荭荭竟没把紫玉交出来,弃袁风的生死于不顾。
在前往囚禁袁风之处的路途上,怒发冲冠的阿克频频对身边的李道嘶吼。“那现在该怎么办?”李道因捞不到更多的金钱而心头一阵苦闷,着急的问著满脑子鬼点子的阿克。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袁风后,再去干掉嵇虑,我要鲁莱王国唯一的继承人惨死在我的手中。我实在不甘心什么好处都捞不到,最后还被嵇虑狠狠地摆了一道,成了举世闻名的通缉犯!
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也太操之过急,才让一桩原本天衣无缝的计策出现漏洞。”心有不甘的阿克忽然起了可怕的杀机。
阿克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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