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
沈清弦所在的这个小村庄,也遭受了战火的洗礼。
阴暗的天空上,经常都会有飞机呼啸而过,远处也常常可见浓烟四起。
沈清弦都要引导学生们跑向安全的地带,她把这些学生们紧紧的搂在怀里,紧张的探望着外面的情形。
战火纷飞的年代来临了,那些个她一度牵挂的人,都还好吗?
过了几日,这所小学校改成了简易的医疗所,用来收容一些伤员。沈清弦不能再教学生了,便做起了当地一个赤脚医生的助手,帮助那些伤员们换药和清洗伤口。
比起教小孩子,求助伤员的工作更加的艰巨。整个房间里弥漫的血腥气息,和药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甚至有时候还会传来肉体被烧焦的味道,这些气味常常都会令沈清弦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但是,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充满了对生的渴望的脸庞,沈清弦的内心,又被深深的感动着。她尽她的所能去做好这份工作,尽量的帮助这些可怜可敬的伤员们,每天,都会觉得忙碌而又充实。
她端着一个小小的药箱,在伤员中走来走去,用最温柔的笑容和温和的话语来安慰着他们。
“清弦,有人找你!”门口传来护士小李的声音,沈清弦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纱布,走了出来。
“喏,在那里!”小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杨树下,那儿。有一个女人的身影,静静的驻立着。
“谢谢你了。”沈清弦道了声谢,便走向那棵巨大地老杨树。
在树下。一个穿着普通的棉布旗袍,手持一个蓝色包袱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那儿。
她的头发已然花白了,却依然光洁地梳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髻,别一枚银色的发簪。她虽然已经上了些年纪,但是却仍然风度翩翩。一双温和如水的眼睛,闪耀着慈祥的泪光。
“清弦。”她唤了一声。
“程太太”沈清弦微微地愣住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清弦,我是来找你的,”这位程府的大太太此时,脸上荡漾着释然的微笑,她的内心从来都没有这样轻松过,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坦然过,她拉过沈清弦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已经将我全部的家产。都捐给了国家,现在,我是身无分文。并且,是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您这是”沈清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她任由程太太这样的拉着自己的手。感受着一股股温暖地暖流涌向自己的身心。
“清弦,”程太太深情地看着自己地女儿。在她的面前,自己已然是个罪人地,让她这样的流浪在民间,吃了那么多的苦,她是恨着自己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出落得落落大方的自己心爱的女儿,她内心的负罪感便更加的深了。“清弦,你愿意收留我这个一无所有的娘吗?”
沈清弦微微的张大了嘴巴,她有些惊讶的看着程太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才好。
“哟,清弦,有亲戚来看你啦?”村里的赤脚医生拎着个大药箱走过沈清弦和程太太的身边,笑着打着招呼。“是,”程太太握着沈清弦的手,笑着向那赤脚医生点头道:“我是清弦的娘,承蒙您照顾了。”
“哟,是嘛!”赤脚医生爽朗的笑道“我说呢,离老远儿就看着你们母女俩长得相,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程太太乐呵呵的谢过这赤脚医生,一双温暖的手,紧紧的,握着沈清弦的。
“清弦,”程太太待那赤脚医生走远,方才转过头来,真诚的而又充满了歉意的看着沈清弦,说道:“过了这么多年,你愿意原谅我吗?原谅我这个,让你受了这么多年苦的,狠心肠的母亲?”
沈清弦看着站在眼前的,自己的亲娘。
她现在已然有些衰老了,脸上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头发也已然灰白。她走了那么远的路,就是为了找到自己么?
连全部的身家,也都捐了出去。
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呵!
“娘”沈清弦轻声的唤了一句,这个字,对她而言,是那样的熟悉,而又陌生,但是,却充满了力量与浓浓的爱意,是任何珍贵的东西,都比不上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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