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敢抬头看了。她只看到自己身上又脏又皱皱巴巴的粗布衣服,那衣襟的下摆正被自己用手紧紧的揪着,皱得更不像样子。
“很辛苦吧?”楚伯雅轻声的问了这么一句。
一股辛酸之后终有人慰藉的委屈突然间汹涌而来,沈清弦觉得自己的身体轻轻的晃了晃,眼泪便呼啦啦的涌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嗓子里却像堵了东西似的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听见自己轻声的抽泣声。沈清弦的肺里也像堵了东西一样,堵得她喘不过气,只得张开嘴巴去呼吸,弄得抽泣声也跟着大了起来,很是狼狈的一种哭相,沈清弦从来没有这样哭过,她知道这样很丑很难看,她想让自己在大少爷面前更漂亮一些、更高雅一点,可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变成这样。沈清弦一边委屈的哭着,一边抬头去看这个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皎洁而又高不可攀的大少爷,她何尝不希望自己也是一个出身旺族、身份高贵而又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呢?可是,她只是一个下人,一个双手沾满了脏圬的下人,一个在这样完美的男人面前流着眼泪鼻涕的下人,她沈清弦真是没救了。
楚伯雅由衷的笑了起来,他的眼睛里闪着光,隐隐的,并不很耀眼,却在那双温柔如黑夜一般的瞳孔间游走。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帕,递给沈清弦。
沈清弦犹豫了一下,慢慢的接了过来。这是一个淡青色的手帕,只在边缘有一道深蓝色的边儿,叠得方方正正,很男性,很大气,也很沉稳的颜色。她舍不得用它来擦眼泪,只是泪眼婆娑的看着、抽泣着。
“鼻子。”楚伯雅笑着提醒沈清弦。
鼻子?沈清弦迷惑的抬起头,忽觉鼻孔下有什么东西凉凉的,徒的一惊,忙用手帕去擦,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这叫怎么话儿说的?也忒丢人了!
“谢谢大少爷!”沈清弦擦了鼻涕,又低下头,鞠了一躬,红着脸道“让您见笑了。”
楚伯雅又一笑,转过身,徐徐的走了。
“大少爷!”沈清弦没头没脑的喊了一声,见楚伯雅回过头,便又窘迫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喊住他,喊住了他,要说些什么呢?
“那个”沈清弦结结巴巴的道“真的不像他们议论的那样”
楚伯雅又笑了起来,他漆黑如夜的瞳孔里映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粉嫩丫头,委委屈屈的站在那儿,红着脸,红着眼睛,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帕,会让任何人的心没有来由的软下来,柔下来。
“有些人,或许真的会把黑的看成是白的,把白的看成是黑的,”楚伯雅笑道“可是清者终究是清的,浊者终究是浊的。”他说了这么一句,便又转身走了。
沈清弦呆呆的看着这个大少爷,看风轻轻的吹起他长衫的下摆,看他沉稳离去的脚步,看风吹着花儿飘落的粉嫩花瓣打着旋跟随着他俊秀的背影。
清者终究是清的沈清弦歪着头,心里顿时觉得无限安慰无限感动。
手里的手帕,沾着泪和鼻涕,被这自己的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