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天哽着嗓子,有些掩饰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感性!”
“越活越回去了!”
他收拾好情绪故作无事地笑了一下:“你看,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什么责任啊、家人啊、情感啊,在他们眼里都赶不上他们自己重要。你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是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或许在你看来一己私欲跟家人比起来不值一提,但是在某些人的观念里或许刚好相反,他们想要长生、想要健康、想要财富、想要名誉和修为,无穷无尽的欲望啊,哪能有满足的时候呢?”
都说修道者抱朴守拙,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
尘世的欲望让他们沾染了一身的下流与肮脏,是人是鬼谁又说得清呢?
“小子,父母亲人不过一世的缘分,有善缘亦有孽缘,别把血脉伦常看得太重,那是禁锢你的枷锁!”
“与其考虑这些,不如问问自己的心,问问他们待你如何?问问你更想要什么?问问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好好想想吧!”瀛天疼惜地摸了摸他的发顶,摇着头又回了堂屋。
裴谦偏过头来望着瀛天那潇洒中透着几许懒散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这样厉害的前辈也会有这样辛酸的过去,或许前辈说的对,他真的该好好想想了!
一味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无论怎么选总得有个结果!
晚上裴芸短暂地清醒了一会儿,裴谦守在床边扶着她给她喂了点温水:“芸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难不难受?”
裴芸倚在他的怀里摇头:“我不难受了,哥哥别担心!”
她伸手抚上裴谦的脸颊,在他明显青黑地眼眶边碰了碰:“哥哥怎么瘦了这么多?”
“是照顾我太辛苦吗?”她虽然一直混混沌沌的,但也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知道哥哥一直在照顾着自己。
“其实我没关系的,这么多年一直这个样子,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你该去休息就去休息,别等我好了你再累倒了!”
裴谦给她掖了掖被角:“哥哥没事!”
“爹呢?还在满城地找咱们吗?”裴芸抑制不住地咳了几声,裴谦边给她拍背边给她倒水:“找着呢,你别担心,他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儿来!”
“咳咳!”
她就着裴谦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说起话来气若游丝:“其实爹虽然偏激了些,但这么多年把咱俩拉扯大也不容易,等过段时间爹的气消了咱们就回去吧!”
“给他老人家好好儿地认个错,这事儿说不定就过去了!”
裴谦没回话,只觉得眼眶过分地酸涩,他偏过头去用力地眨了眨眼,任由泪水无声地肆意流淌。
他的妹妹啊,怎么就这么傻呢?
“哥哥?”裴芸没听到他的回答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
裴谦空出的一只手就着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行,那你得听话,等你把身体养好,哥哥什么都答应你!”
“好……”裴芸的声音越来越低,裴谦连忙低头去查看,只见她迷迷糊糊地又昏睡了过去,苍白的小脸上还带着一点儿浅浅地微笑,干净的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