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疲惫和孤寂,脸是越发的消瘦。少年的心中突然涌上酸楚,开口,却问出这么一句“姐,你今天吃饭了吗?”
“没有,不过我有饼干啊,”羽拿起在身旁的饼干袋子朝他晃晃,随即,露出很委屈的表情说道:“熏,我在等你的晚饭,好饿,你是不是还要我再这样一直等下去。”
一句未了,只听,门轻轻一阖,脚步便已走远。羽笑了笑,又继续埋头对着那台笔记本。---“姐”做好晚餐的熏再一次推开门,要说的话便哽在喉间。安静得让人心疼的女子,侧躺在羊绒地毯上,乌发似流云,流泻在纯白的地毯上,她静静的睡着了。
尔雅少年心,因此而漏跳了一个节拍。熏向前,轻柔的蹲下身,躺下,与她面对面。周身便笼在那种甜甜的洋甘菊的味道,平和却持久的香气他闭上眼,此端已是夏花盛放
晕黄的烛光淡淡的洒在地上两个身影上。---熏再次睁开眼,凝视眼前的容颜,手指也着魔般伸出,
指腹触摸着她细致的黛眉、浓密如扇的睫毛、白玉般的俏鼻,以及微微翘起的粉色唇瓣,心弦拨动。随着手指的游移,他发现她的嘴角残留着方才的饼干屑,该用手将它拭去,但停顿三秒后,他俯下头,以口代手,缓缓地舔去炸鸡残屑,
身体是不由自主的发颤,心脏咚咚咚狂乱的跳着。无法肯定,这样的自己是否还是以前的他,唯一能确认的是,这绝对是他吃过最美味的饼干。“呜”睡着的女子不安般梦语,双手抓着了熏的衣角,像是婴儿找到了自己的玩具,又跌入熟睡中。
熏低头,看她拉住衣角的手,无奈的笑着,下一刻他的神色陡然一变,就像有人对着他的心脏重重一击,那握住衣角的白玉般的手腕上,有那么一道细细的粉红色疤痕,他记得!他记得!第一次扶上这道疤痕的时候,他重重挨了一把掌。他记得!当她用那种表情对着他的时候,他是怎样的感受。
她的眼眸,瞳仁深处,浓烈到绝望的哀伤深入骨髓的伤痛一辈子都不可磨灭的记忆他从没有看到她那样的生气,甚至可是说是愤怒了,对着他,她扬起手,给了他一个巴掌,然后匆忙离去。
“哐铛”他听到她的面具破碎的声音,那永远对着人亲切舒适的笑脸“哐铛”更重的一声,是他的心,原来,自己所看到的她并不是真正的她,原来,自己还是被她拒绝在心房外从那时起,他在她身边,一点一点的看着她,一滴一滴的收集着她,拼凑一个真正完整的她:
温柔的她,调皮狡猾的她,脆弱无助的她,神秘莫测的她。---熏握住她的手,手指僵硬,轻轻抚过她腕上残留的细痕,他摸得那么小心,恍若怕力气一重,她就会应声碎裂。
是怎样的伤痛,是什么样的事,才让她如此对自己如此的自残直至到放弃生命也不在乎吗双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与慌乱的心意背道而驰,紧紧的、微颤的,圈住了怀中的女子。
想要日夜守候着她的心情已经强烈得无以复加。---相拥的画面就此定格,时间也似静止,
只有一个少年无比珍惜的拥着他的世界。---“五年了,我们放任她和你在一起五年了,这五年中,我们遵守约定不去和她相认,不去打扰她你答应过我们,五年以后她就会想起所有的事,可是现在时间马上到了,为什么她的记忆一点恢复的迹象都没有?”
羽倚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坐着的不速之客:一对中年夫妇,眼神有些茫然,五年了吗?时间真的好快。白驹过隙啊!“你究竟还要我们等多久?”
女人越来越激动,原本较好的妆容也隐隐出现裂痕,岁月的皱纹也在眼角慢慢浮现,这是用多好的化妆品都无法掩饰的。羽暗暗叹了口气,却无法责备她不礼貌的语气,因为这是一位母亲的脸,一位焦急着的母亲的语气。
“一个星期。”她揉揉眉角。“什么?”女人无法相信的叫道,连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男人也诧异的发出声音。
“我说,还要一个星期,她的记忆就会完全恢复。”羽看了看墙上的钟,熏,也快要下课了。女人激动的站了起来,又重重的坐了下去,这下子,她可是一点声响都没有了,脸上是难以置信,喜悦,却又在担心着什么。
“记忆恢复,那她的生活也会像以前一样吗?”沉默的男人终于开口,一语切中要害。“以前的生活?你是指哪个以前?”羽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头发已夹杂白色的男人,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还不能坦然面对吗?“她会像以前一样,健康快乐的生活。”
羽向他保证,也许会比以前更坚强。如果,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不是这么的健康光明,也就不需要这五年了你们,费心的为她搭建一个没有污染的城堡,却不想在一夜中竟彻底崩溃羽看向对面的夫妇。他们同时舒出一口气。女人突然想起什么事来,看了看羽,为难的沉寂了几秒,然后才开口“那她恢复记忆后,可不可以请你让她忘掉这五年的事?”
羽浅笑“是想让她的记忆里面没有我们的出现吗?”他们肯定调查过,知道这五年里自己带她去过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想来每一件都会让他们心惊吧,是如此的不堪入目。
可是,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正是这些事才让她变的坚强,变的能够坦然面对一切。黑暗,并不是每个人都害怕的,真正害怕黑暗的是那些自认为自己是健康光明的人。羽笑,一笑即隐。她不说话,只是有些冰冷地看着女人,看得她再不敢直视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