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铮和慕微澜住院的这段日子,总有不识趣的人打搅。
前两天是沈婉约,而今天,又是傅佳。
傅政辉之前来过一趟,但目的仅仅是来探望傅寒铮和慕微澜,言语之间,并没有半点提起绑架案的事情。
傅寒铮明白傅政辉的意思,是让他自己看着办,傅政辉并不想干涉这件事。
毕竟,赵娴和傅佳理亏,而二叔一直是个非常讲理也并不护短的人。
这一点,跟傅政远非常不同。
傅寒铮有时候会觉得,父亲和二叔,不是亲兄弟,因为他们的性格差异太大了。
傅政辉是个很讲理很刚直的人,而傅政远虽然表面严厉,实则护短到了极致。
比如去年,小糖豆刚上幼稚园,小家伙手快,把幼稚园里的一位小朋友给挠了,当时傅寒铮忙于工作,一直是傅政远去处理小糖豆的事情,傅政远曾经明明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应该是个明事理的人,可事实上,傅寒铮还是低估了傅政远在护短这方面的能耐。
小糖豆把人给打了,幼稚园老师教育了两句,小家伙跟个金豆子似的,娇气的不行,哭了几下也实属正常,可傅政远去了幼稚园后,怎么处理的,他把自家孙女搂到自己跟前,不问三七二十一,把那老师狠狠教训了一通。
有些时候,傅政远不问对错,只看对方是谁,老爷子若要护短,谁也挡不住。
自从那以后,幼稚园里的老师,对小糖豆说话都是轻声轻语到了极致的。
之后,傅寒铮领着小糖豆去老师家登门道歉,可傅家蛮不讲理护短的形象,已经在诸多幼稚园老师心里刻下了深刻印象。
所以才有了小糖豆转学,从机关幼稚园,去了后来的外国语幼稚园。
而反观傅政辉,赵娴为傅佳顶罪,已经进局子有些天了,可二叔却从未跟他提过半个字,似乎也不打算说些软话。
傅佳一进病房,双眼就红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傅寒铮面前。
“哥,求你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是你的妹妹啊,你难道真的这么狠心吗?”
傅寒铮脸色清寒的望了她一眼,说:“你就算要求,也不该求我。”
傅佳心脏咯噔一下,往下沉了沉。
傅寒铮是要她求慕微澜?
可她凭什么求慕微澜,如果不是慕微澜,她现在就不用这么卑微,更不用活的如此胆战心惊。
傅佳不动,傅寒铮却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傅佳望着傅寒铮,“哥,你是铁了心的想让我求她?”
“不,我不想让你求她,你一直都欠她一个道歉,不是吗?”
道歉?
她又凭什么对慕微澜道歉!
傅佳蓄满泪水的眼底,布满了血丝,可以看得出,这几天,她没睡好觉,甚至,根本没睡过觉。
傅佳咬了咬唇瓣,几乎要将那苍白的唇瓣给咬破。
她咽了口唾沫,不知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缓缓转身,跪在了慕微澜面前。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慕微澜不知道该如何接,其实她心里面,根本不想原谅傅佳。
即使那个孩子,就算不是傅佳,也有可能留不住。
可傅佳偏偏做了那个导火线,一句对不起,便要原谅她犯下的罪恶吗?
慕微澜无动于衷的没开口,反倒是傅寒铮开口了。
“你的这句对不起,太轻描淡写了。”
傅佳闭了闭眼,“那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傅寒铮说:“做错了事,就该接受相应的惩罚。佳佳,这一次,你做的太过分了。”
傅佳冷冷笑了出来,“我过分?”
她忽然站了起来,像是心理承受的屈辱到达了极限一般,再也不想低声下气,瞪着傅寒铮和慕微澜说:“你们不过分吗?你们所有人都向着她!”
傅佳恶狠狠的指着慕微澜,“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在你面前变得这么恶毒!她跟我爸无缘无故,我爸凭什么要把名下的家产分她一半!”
傅寒铮跟慕微澜皆是一怔。
慕微澜皱眉道:“二叔怎么可能会把名下的家产分给我一半,我不知道这件事。”
“呵,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亲耳听见,我爸跟律师说要立遗嘱,把一半财产给你!我爸住院那段日子,你那么殷勤的送汤难道不是为了那一半家产吗?!慕微澜,你装傻的能耐真是一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