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太师想问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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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军进军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的都慢。
赵昆虽然看上去狂妄的不可一世,动辄四处出兵征讨叛军,可实际上,他本人在某些方面上堪称十分保守。
boss就要有boss范,就像他需要一群官僚来替他管理国家避免亲力亲为一样,一群杂兵——以他的角度来看——也具有同样的重要性。赵昆固然一个人就能击溃上万人,也能日行千里玩一出斩首战术,可是总是这么搞实在是很累的。因而,一只听指挥的兵马是很有必要,最好这些部队还要有点战斗力。
因此,为了避免这只现在还很庞大的部队完蛋,保守是十分有必要的。
不保守也实在是不行。这个世界虽然是能垒起三十丈的城墙,但不意味着能像某点小说中那样,一个村子驻扎三十万骑兵或者城门一开马上涌出几十万大军把攻城的十几万大军反包围。
从实际的角度考虑,尽管经过了细致而周详的工作才定下来了西归长安计划,隋军的情况其实不能算好。在不去祸害普通百姓的条件下,赵昆只能拿大户/反贼/和尚开刀,用他们的财富和存粮来补充隋军捉襟见肘的粮饷。而这个过程需要时间。
赵昆不知道和这个世界原本的历史上,杀了杨广的宇文化及是怎么被打败的。“宇文承基”和独孤策那里都语焉不详,得不到什么情报。
他只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宇文化及的进军计划根本没做好,大批隋军精锐先是弑君,又为了粮饷四处劫掠,都快变成流贼了,还是急着想回长安的那一种。
尽管如此,宇文化及的军队依旧缺少军粮,然后被李密前堵后截,甚至使用计策拖延时间不和他交锋……最终两军交战的时候,宇文化及的部队精疲力尽粮草断绝,士卒多半叛逃,将领纷纷投降,被打的一败涂地。等到他退到冀鲁豫交界的魏县的时候,就说出了那句经典的感慨——“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
正是因为这种种缘由,李密封锁运河封锁了将近四个月,隋军的先头部队才逼近瓦岗军的主要势力范围。
而这只隋军……运河上的辎重队伍里甚至带来了大量造好的攻城器械,粮草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
同时,面对瓦岗军的封锁,他们硬是打了两场水仗,破掉了什么铁锁横江的封锁,一直到前方的水路确定都被瓦岗军阻塞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清理不出河道,他们才撤退并由水转陆路。
不仅如此,面对瓦岗的重镇和军事布置,对方连理都不理,就是稳打稳扎、自顾自的前行,根本不寻求主力决战。
按照李密原本的看法,觉得隋军缺少军粮,而且远道而来,利在速战,所以他在东讨宇文化及的一开始计划的是打防守反击——前期不跟他交锋,而且派兵堵住他的退路,拖到对方军粮不足以后再动手。
谁知道隋军拖着不来,等到进军的时候,粮草问题早就解决了。而且,对方只派了一只偏师一路占据东郡这种原本的反贼聚集地,搜集军资。隋军偏师对于离着并不远的瓦岗主力聚集地黎阳视而不见,而他们的主力,根本没有往这边走,而是选择从远离黎阳的地方弃舟之后往西南进军,大有不怕麻烦走陆路一路打到荥阳的趋向。
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走法让瓦岗猝不及防,谁知道隋军说退就退,说转陆路就转陆路——难道不应该走水路一直到无路可走,然后下船在黎阳大战一场,打赢了就直接过河继续进军吗?
不,就当是野外行军拉练了,反正一路走过来,虽然一路清剿,但这次进军还是更接近于武装游行一些啊!
一直到瓦岗所据有的城池被隋军所威胁,李密才不得不调整部署——不调整也不行,总不能坐看瓦岗南线失守吧?
而这个时候,宇文太师才带着两万步骑逼近黎阳,跟李密隔河相望,弄得李密进退两难。
宇文化及依靠武功强行冰封河水让部队渡河这事儿干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河水什么的对于隋军根本不是问题。
要不待在精心修缮的黎阳城内放手,做事隋军在南线掠地,要么出城支援——拿等于要和宇文化及的军队干上一仗。
本来指着依靠坚城先防守,待隋军被挫锐之后在出战的计划基本上破产了。
左思右想,李密干脆派人渡河到了赵昆的营地里,给他送了一套妇女衣裳,并送了书信一封,“公家本戎隶破野头尔,父子兄弟受隋恩,至妻公主。上有失德不能谏,反欲效操莽,冒天下之恶,今安往?况公既为太师,统领关东之众,不思披坚执锐,以决雌雄,乃甘窟守土巢,谨避刀箭,与妇人又何异哉!今遣人送巾帼素衣至,如不出战,可再拜而受之。或可即降,尚能全后嗣。”
赵昆看了信,面无表情,抬头看了使者一眼。送信的使者是个文士,昂首道:“我的使命完成了,请就汤镬!”
“李逆视我为妇人哉?”赵昆突然仰天大笑,“本太师记得昔日杜伏威以妇人衣裳送陈棱,诱其出战……李逆拾人牙慧,毫无新意。”
“多说无益,某只求一死!”
赵昆摇了摇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回去给我带个信给李密,看在他技穷的份上,现在投降我只诛杀瓦岗诸将的三族……对了,听说你们有个俏军师沈落雁被独孤策拐走了,一直没回来?”
文士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因为赵昆所说的那事儿,正是瓦岗之耻。他向着赵昆拱了拱手,“太师既不杀某,告辞!”
“等等,先别急着走。李密不就是想激我出战吗?嗯,我问个问题,答得好,内容详尽的话我就三天以后渡江攻打黎阳,答不出来就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