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常想,若她早几年进宫,茂荀就不一定看得上她了。在这条路上,他受了伤、千帆过尽,看见了她,却有些不敢去信了。但他不容许再来一次那样的伤,所以便紧紧抓住她,以强迫的姿势逼她去爱他……可他不知道,她在他之前先丢了一颗心。
“茂荀还宠弟弟妹妹。”静言道,“若说是重视亲情,却不尽然,他对太后就不愿用真心去对待,看起来言听计从、一片孝顺,其实,从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就算偶尔违拗了自己的心意,他也早想好了对策,否则,我也不用被他放逐两年。”
“你的意思是,他宠弟弟妹妹也是同宠女人一样,是决定了要做这么一件事,才去做?”无违问。
静言摇头:“在这上面,他的决定不是去做,而是做到什么程度。”
无违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想得对不对,或许只是无聊,才这么捕风捉影地去想。我觉得他是寂寞,才去找了那些事情做。那么一想,我便为他心痛。再听到他的事,也毫不犹豫地放在心里想一想……”
茂荀有和茂正一样的玩心,他也想随心所欲,但他是皇帝,他不能;他也同时也有和无违一样的脾气——他们真是一家人。所以,到最后,政事上他一点也不马虎;在别的地方,他就随着自己的心意和性子来,一点也不客气。
“当你关注一个人,可能会慢慢地淡了,没兴趣了;也可能,就将他放在心底了,越来越深,淡不了了……”静言靠在床头,“若说我在和他见面前,便将他放在心底了,可能没人会信。那时,我也不明白自己对他是这么一种感情呢。”
无违愣愣地道:“这便是爱一个人吗?”
静言看他一眼:“你似乎很苦恼?”
他一惊,站起来:“你猜透你的姬茂荀就是了,别妄想猜透我!”
静言耸耸肩:“你自然有你的人去猜透,我是猜不透的。”
他看她一眼,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过两天龙袍要送进宫去了。”
“是吗?”
“以前,都是宫中来人取的。但我怕他趁机来救你,便临时改了主意。”本来,就该他们送进去,以前是他太拿乔。
“……”
“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先留下你。”
静言点头:“那是你的事,你自当考虑清楚。”他拿不定主意,是好事。一脉相传下来的两个人,若结下永远解不开的仇,只会自己痛苦、旁人唏嘘。
无违听她如此说,深深地看她一眼,笑道:“没想到,会和你这么聊得来,我都有一点舍不得让你走了。”
“有些人,也只不过是聊得来而已。”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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