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处州的胡大海也听闻了这件事情,以休沐为由,急忙赶回应天。
胡德今年二十岁出头,长得很是英俊,与其父威武和相貌平平万万不同,可见胡德继承其母亲的基因更多一些。
胡大海年少吃了不少苦,后来做了义军之后,每天忙于军务,对儿子却疏于管教,而妻子李氏却因为家中只有那么一个独子,对孩子颇为纵容,导致胡德一把年纪了,却什么本事都没有,反而天天给家里招灾。
胡大海知道他儿子这点儿能耐,若是上了战场,一准儿会死于乱军之中,便只能由着性子,让他在应天经商。
王恺死后,胡德每日里在家里惴惴不安,听闻父亲传唤,吓得如同筛糠一般,最后只能被亲兵搀扶着到了内宅。
胡德刚进内宅,胡大海便一脚踹了过去,正中胡德心口,胡德嗓子眼一甜,两眼冒金星便昏死过去。
李氏见儿子被胡大海如此教训,顿时怒极,从侍女腰间抽出宝剑。
“胡元帅,你好大的威风,今日连儿子都要杀掉是吧!既然你无情无义,那我先杀了你!”
李氏出身将门,武艺绝伦,往日里胡大海惧内的厉害,有什么都让着李氏。
今日气急之下,哪里还有情面可言,虽然没对夫人下狠手,却也直接夺过了宝剑,一把将李氏推到了一边儿。
李氏毕竟是妇人,见胡大海动了震怒,也不该在放肆,只能瘫坐在地上哭泣。
“妇人之仁!这小子无法无天!早晚要祸害满门!”胡大海命亲兵将一盆冷水泼在胡德头上,胡德这才幽幽的醒过来。
胡大海虎目一瞪,怒道:“畜生!你可知错?”
这一生怒喝,差点儿又把胡德吓得昏死过去,只能强咬着牙冠说道:“爹爹,孩儿何错之有?”
“好啊!犯了错,还不承认!老夫今日便废了你!”
李氏知道今日触怒了胡大海,在一旁哭着哀求,“大海,莫要打了,孩子根骨弱,再打咱们胡家便绝后了。德儿,你快跟你爹爹认错!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有你爹爹在,还解决不了吗?”
胡德见父亲怒不可遏,一副要打死自己的模样,心里便已经明白,自己的事情发了,瞒不住了。
当下,连忙求饶道:“爹爹,孩儿知错了,孩儿知错了。”
听了胡德的话,胡大海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胡家的男子汉不怕犯错,就怕知错不改。
胡大海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捋着胡须,道:“说吧,你犯了什么错?”
胡德被吓得魂不附体,此时此刻不敢隐瞒,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孩儿不该跟王恺密谋,夺取朱振的绷带房子。”
听到朱振的名字,胡大海的眉头又皱紧几分。
“更不该派王恺指使秦明,让他陷害朱振,逼迫朱振交出方子。”
“还有呢?”胡大海冷冷问道。
“没有了。”胡德老实道。
“没有了?”胡大海冷笑一声,说道:“没有了,那老夫替你说!你见事情败露,怕牵连到我们家,不惜杀人灭口,派军中悍卒直接踢死了王恺!孩儿啊!你好狠的心!你可知道那王恺在战场上救过老夫的命啊!他就算是跟你一并做了错事,你也不该杀他灭口!你可知道,他家中尚有老母妻儿!你杀了他,他的家人怎么办?”
胡德顿时惊得六神无主,跪在地上不停的给胡大海磕头,“父亲大人明鉴,孩儿自然知道王恺叔叔对咱们家有救命之恩,就算是出了事情,孩儿也会想办法给他兜住,岂能杀人灭口父亲!”
“人真不是你杀的!”胡大海表情狰狞。
“真的不是孩儿杀的,若是孩儿杀的,孩儿甘愿天打雷劈!”胡德赌誓道。
胡大海道:“就算是不是你做的,你也犯下了滔天知错,你且去祠堂思过三个月,这三个月你要每日读书,为父到时会亲自考校。除非为父找你,否则不允许出祠堂半步。滚吧。”
“是。”胡德不敢讨价还价,屁滚尿流的跑去祠堂。
亲兵立刻准备硬木床,书籍,这三个月胡德是别想出祠堂半步了。
李氏不忍道:“大海,孩儿已经知错,你把孩儿关在祠堂里做什么?三个月不把孩子憋疯了。”
胡大海深吸了一口气,沉着脸说道:“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件事情既然不是咱家做的,就证明有其他势力参与进来了。他们敢杀王恺,就不敢杀咱们家孩子么?再说了,孩子犯了那么大的错,为夫若是不处罚他,传到国公耳朵里去,若是由国公亲自处罚,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啊?我们胡家为国公立下如此之多的战功,念在你的功劳上,国公也不至于处斩德儿吧。”李氏震惊道。
“哼!妇人之见!国公心思岂是你能揣测的!”胡大海说着召来亲兵,说道:“你们找几个退下去的老兄弟,给我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搅弄风雨!”
“是。”亲兵抱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