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1月28日星期三天气多云间晴
再过两天又到月初了,又要到供应家属的粮油时间了,所以,马上就要把各项准备工作做好,尽快地把粮油采购进来。况且,眼看就要过大年了,采购年货的任务和为家属分配副食品的工作,都要由我操办,马上就要更忙,更紧张了,我也知道,小芬恰好在这个时候,就要生产了,似乎年底的大事都要赶在一起,我的心里也随着年关的接近,一步步地紧张起来。我想,考验我的时刻就要来到了。我要做好一切应对的思想准备。无论多忙多苦,也要咬紧牙关挺过去。我知道,坚持就是胜利,只要有信心在,一切困难都在脚下。我坚信,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办法必定要比困难多。
今天上午刚上班,我就安排好了车辆和包装用品,计划到粮库去提取年底供应职工的粮油。一切准备停当后,汽车正要启动时,大哥骑着自行车急匆匆的赶来,北方的一月,寒风刺骨,而且今天早晨的风特别大,人人走在路上,都要缩着脖子,都要有小跑似的速度。大哥带着蓝色的棉帽子,周边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悄悄地从里面流下来,冒出一股股热气。大哥的车子还没停稳,因为下车的心理焦急,差点把自行车摔倒,他急切地说:“不好了,她二婶好像是难产了”!大哥说:庄里去了三个接生的大妈大奶奶,从四点多到现在,还没把孩子生下来。他说:“要不你就回去看看吧”。大哥的意思很明确,面对这紧急而不确定的状况,他们俩似乎也没主意了。
一听“难产”二字,我得心头顿时一震,敏感的神经系统支使着我,顿时两腿发软,轻轻地颤抖起来。我知道,这可不是啥好征兆啊,因为孕妇难产出大事的时有耳闻。况且,如今在农村接生的条件有限,万一。。。。。。我不敢再想下去,赶紧把思路打断。我的心,仍是在蹦蹦的跳个不停,思绪在无声地翻滚着。我该怎么办?我在无声地问自己。
很快,稍微平静下来了。我想,即使我马上回去,即使我一刻不离地陪伴在她的身边,也解决不了实质问题。何况,我这还有紧急的工作要做。
我说:“这样吧,你先把厂里诊所的谷大夫接到家中,她对妇科应该有些研究”。正好,去粮库和老家是同一个方向。很快,就把谷大姐送到了我们的产妇面前。
家里很乱,乱成了一锅粥。张大妈,李家的大奶奶,还有王大妈这些五六十岁的老人们在一起,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这些人在屋里出出进进,脚不沾地。打水的,要白布的要棉花的,嚷着闹着,一个比一个忙碌,一个比一个着急,尤其是我那个小芬,在屋子里不时地发出一声声的呼喊,每当她痛苦地喊一声,我的心就象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很痛很痛!我可以想象,此时此刻,痛苦在折磨着她,疼痛在折磨着她,突如其来的不测在拷问着她,可恨的死神也在和她拼命地较量,她只有用哭声
或呐喊声来释放痛苦,用哭声和呐喊声让痛苦远远地离开自己,用这些最无奈的办法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看到这种难堪的场景,混乱的状态,我的心里更加难受,更加杂乱不堪,在这危急的时刻,我知道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如此在家中等待,除了徒增烦恼,毫无意义,弄不好还会给别人添乱。
我沉静了片刻,问了一下小芬的情况,心想问题不会太大。毕竟刚刚待产三四个小时。说不定等一会,这孩子就有可能顺过身来,就可以顺利生产了。于是,我把谷大姐留下了,让大妈大奶奶多费心,就匆匆赶往农场的粮库。即使我留在家,留在小芬的身边,意义也不大,我不能耽误全厂家属下个月粮油的供应。
说是去提取供应职工的粮油,我一路上的心总是揪在一起,我还是放不下家里的小芬。我在暗自为小芬使劲,为她加油,也暗暗地为她祈祷。我想,小芬是吉人天相,上帝一定会保佑她和孩子平安无事。
屋漏偏逢连阴雨。快到十一点半了,3吨多米面装好了车,还要到另外一个粮库去提食用油,这是在地区粮库办理的业务,找会计开票时才得知不好了,因为几天前榨油厂的设备检修,棉子油断供了。这两天有好多单位都是空车而回。没有货了,说啥也没有用了,我想这下可坏了,这可是没想到的大事,我知道,家中食堂的存货也不多了吗,据伙食班长说只能再用一两天,大油缸的底就会朝天了。
想了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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