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说道:“叶大人,看来麻将军似乎不服气,不如我再与他比试一场如何?还请叶大人出题。”
叶梦熊摇了摇头,微笑道:“老麻,有道是后生可畏,方才萧义士那一手放眼我大明也没有几人可以做到。依本督来看,你还是别比了。”
麻贵面皮一热,仍大声说道:“要比,怎么不比。方才末将也说了,那靶子是死,若是活物他未必能一击就中。”
见麻贵不肯知难而退,梅国祯道:“部堂,麻将军不是说靶子是死的,那么前两天有位故人送我一对苍鹰,那么不如将那两只苍鹰拿出让他二人比试一番。”叶梦熊听后点头。
不多时,两个兵勇抬出一个木笼,笼内正是两只毛色乌黑发亮的苍鹰。麻贵这回并不用铁胎弓,而是换了一张檀木弓,他大步上前道:“小子,这下让你见识一下爷爷的本领。”
一个兵勇打开木栅栏,苍鹰叫了一声,展开双翅,扑楞楞一下子冲上天际。麻贵骑上一匹马,挽弓在手。嗖地一声,发箭向那苍鹰射出。
那苍鹰甚是矫健,拍翅一打,就将飞来地羽箭打落。麻贵又射了几支,仍是未中。那苍鹰似乎被激怒,双翅拍打,从半空俯冲而下,双爪向麻贵面门抓来。
麻贵也吃了一惊,忙伸手用鞭子向前一挥,啪地一声打在鹰的翅膀上,苍鹰叫了一声,羽毛落下几根来,又向半空飞去。麻贵催马在场中来回奔走,可羽箭始终无法触及那鹰的羽毛。等他在摸箭壶时,这才发觉箭壶已空。
萧云帆叫道:“麻将军别再丢人了,还是看我的。”麻贵负气下马,将弓箭丢给一个兵勇,冲萧云帆道:“今日你麻爷爷心情好,放那畜生一条性命。”
萧云帆刮着脸皮道:“麻将军这脸皮可比宁夏城墙厚多了。”说着他让另外一个兵勇打开栅栏。另外一只苍鹰也忽的冲上天际,长唳一声,威猛之极。
只见萧云帆并未拿弓,伸出两指从箭壶内拈出一支羽箭,取掉箭头。而后在掌心一转,甩袖向半空飞去。
那苍鹰正在盘旋,被羽箭一击,从半空直坠而下,砰地一声掉在地上,尘土飞扬。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喝彩。
麻贵涨红了脸说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萧云帆见他不肯认输道:“哦?麻将军说我这是雕虫小技,那你的雕虫大技还不拿出?”
麻贵给他问急了,双手一拱道:“叶部堂,我还要和这小子比一场。”叶梦熊实在有些看不下去,说道:“还嫌不够丢人?”麻贵咕哝道:“大人,我要再和他比角力。”
叶梦熊无奈,他知道这麻贵心高气傲,如今被人比下去心里自然不痛快。况且他这一战多少代表大明官军,被一个江湖人比下去,他这作总督的脸上也很不好看。当下道:“好,那这第三场你打算怎生个比法?”
麻贵道:“我要和他比角力。请大人准备一根麻绳,我与他二人各系在手腕上,中间划出一道红线来。谁先将对方拉过红线就算胜!”
叶梦熊准了麻贵所提,萧云帆道:“大人,小人力气大,怕麻将军不是对手。”萧如薰知道这位义弟本事了得,方才两次比试已经大大露脸,这第三场若还要赢下去,虽说赢了麻贵一人,可终究于总督面子不好,便走过去低声说道:“云帆,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锋芒太盛容易招人嫉妒。”
萧云帆大声道:“大哥我知道了。你让我让麻贵!”萧如薰脸色尴尬之极,当下黑起脸来走至一旁。
这时,李如松缓缓走出说道:“叶总督,这位萧义士本领不凡,如松想会会他。”麻贵本来与李家不和,但此时李如松出阵,显然是站在他这一边。麻贵当下拱手道:“李兄弟,有劳了。”
李如松脸色仍是冷漠高傲的神情,他淡淡地说道:“我会他,可不是为了你”
在李如松看来,这一场麻贵不能再输,他输了输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大明官军的脸面。萧云帆也侧目向对方望去,只觉他的容貌,眼神与骆九天十分相像,心头激动不已。
若不是眼下情形,他几乎脱口而出,想喊一声:“骆大哥。”
一根麻绳系在了萧李二人的手臂上,李如松双目望着对方说道:“萧义士,请。”萧云帆收起心神说道:“请。”
三通鼓过后,二人各自站定。李如松握紧拳头,手臂用力回拽,萧云帆站在原地未动半分。李如松一连试了三次,都未将对方拉动分毫。心头暗暗吃惊自忖道:“好强的臂力。难怪麻贵不是他对手。”
萧云帆心道:“义兄嘱咐我不可得罪人,我便依了他。可是我要放水,这样也太过无趣。”当下暗运内力,灌注于绳子之上。
只听啪地一声响,绳子从中断裂,二人各退数步,站定身形。李如柏走上前去道:“大哥!你可好?”李如松额上汗珠沁出,他哈哈一笑道:“萧兄弟好本事!”
萧云帆也赞道:“李将军你也是。”二人相视一笑。叶梦熊见这一场双方旗鼓相当,心头甚喜。当下吩咐人道:“来人,摆酒,请萧义士入帐叙话!”
麻贵连输了两场,第三场又靠李如松出面心里不是滋味,当下走到萧云帆面前,终于鼓起勇气说道:“小子,我输了,我给你磕头认罪!”说着就要下跪,萧云帆伸手在他手肘上一托,一股柔和的力道将对方托起。
麻贵道:“你……”萧云帆哈哈一笑道:“小弟唐突,和麻将军说笑呢,说笑的话岂能当真?”麻贵不由得满面羞惭道:“兄弟好本事,麻贵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