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尽力调解,让他们平息下来。玛丽?安把她的玩具娃娃拿来给我看,给我讲娃娃的漂亮衣服、小床、衣柜,还有其他东西,她的话可多啦。而汤姆叫她别嚷嚷,他要带格雷小姐去看他会动的木马。他兴高采烈地好一阵忙活,把木马从墙角弄到房间中央,大声叫我到他们跟前去。接着他让妹妹帮他握住缰绳,自己骑了上去,还威风凛凛地用鞭子抽,用马刺踢,看他足足表演了十分钟之久。在这些里面,玛丽?安的美丽的玩具娃娃和那些漂亮衣服、小床等是我很欣赏的,然后我对汤姆少爷说:“你真是位一流的骑手,不过希望你以后骑真马时,不要动不动就用鞭子和马刺抽马。”
“哼,我就要用!”他还耀武扬威地说,“我要把马刺一下子扎进它的肉里!让它疼得拼命地向前跑。”
他的话很可怕,但我希望自己以后能改变他。
“那你现在戴上帽子,系好披巾。”这位小骑手说,“我要带你去看我的花园。”
“还有我的。”玛丽?安说。
汤姆举起拳头,似乎是要威胁她,她惊叫一声,赶紧跑到我身体的后面,然后对他做鬼脸。
“汤姆,你不能打妹妹。我希望永远也不会看到你这么做。”
“有时候你会看见的:要想让她听话,就得揍她。”
“你要知道,让她听话可不是你的责任,那是……”
“得了吧,戴上帽子我们走吧。”
“天阴沉沉的……怕是……现在非常冷,马上就要下雨了,你知道我坐了很久的马车,赶了很长的路。”
“这算什么……一定要去,你不可以找借口。”这位年轻绅士趾高气扬地回答。
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想还是依着他吧。但玛丽?安不愿冒着严寒去,就和她妈妈留在屋子里了。对此,她哥哥非常高兴,他最喜欢我跟着他一个人去了。
花园很大,布置得让人感觉十分优
美,几种色彩鲜艳的大花,还有其他几种美丽的小花正开放着,但我的小朋友却不给我时间去慢慢观赏,他拉着我踩过潮湿的草丛,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原来那里是他的花圃,他认为那是院子里对他最重要的地方。那里有两座圆形的花坛,栽着很多植物,其中一个花坛里有一棵美丽的玫瑰树。我停住脚步,正想要欣赏那美丽的花朵。
“别看它”他轻蔑地说,“那是玛丽?安的花圃,看!这个才是我的。”
等我听完他对每一个植物的乱七八糟的讲述,看完了每一种花,他才允许我离开。在我们走之前,他摘了一株多花水仙,特别炫耀地像授勋似的送给我。
我看见在他花圃附近的草丛中摆放了一个装置,是用木棍和细绳制作的,就问他那是什么?
“捕鸟机。”
“为什么要捉鸟儿呢?”
“爸爸说它们干坏事。”
“捉到以后,你怎么处理他们呢?”
“很多方法。我用削笔刀把它们切成一块一块的,拿它们去喂猫。不过下次再要抓到的话,我就要把它们活烤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好可怕!”
“两个原因,第一,看它能活多久……还有,能烤成什么味儿。”
“你不觉得这么做是极端邪恶的吗?要记住,鸟儿也会感到痛苦的,和你一样。”
“噢,我不是鸟,我不觉得有什么,无论我怎么弄它,它都感觉不到痛苦呀。”
“汤姆,你以后有一天会感觉到的。你知道邪恶的人死后会去哪儿吗?要记住,如果你不改掉折磨无辜鸟儿的坏习惯,你就不担心会去那个地方,然后受到你加在它们身上的痛苦。”
“呸!我才不会。爸爸都知道我如何玩弄它们,他也从来没有骂过我,他说他小时候也这样干。去年夏天,他给我一个鸟窝,里面是一窝子小鸟,我扯断它们的腿、翅膀和脑袋,他都看到了,什么也没说,就告诉我,这些东西太脏,不要把裤子弄脏了。那时罗布逊舅舅也在边上,他还笑着说我是个好孩子。”
“你妈妈怎么说呢?”
“噢,她也不在乎,她说,把那些美丽的,会唱歌的鸟儿弄死了太可惜,那些麻雀呀,小耗子呀,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所以格雷小姐,这样做并不算邪恶。”
“不过汤姆,我可不这么认为。如果你的爸爸妈妈多考虑考虑的话,也许会同意我的看法。”不过在我心里却是这样想的,“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全力阻止他,不让他再做这样的事。”
接着他带我去看他的捕黄鼠狼夹,我们穿过草坪,又到了堆放干草的场地,在那里我看到了他的捕黄鼠狼夹,其中一只夹子上还夹了一只黄鼠狼,已经死了,他看到了非常高兴。
跟着又把我带到马厩,并不是让我看那拉车的漂亮的马,而是让我看一匹小马驹,小马驹还没驯养好。他悄悄地告诉我,这匹小马驹等驯养好以后,就是他的,是专门为他准备的。为了进一步培养对这小家伙的感情,我还是尽量忍受着听完了他喋喋不休的话。因为我想,我会努力去赢得他的好感的,在他以后的道路中,也许我就能够给他指出他的错误。不过我没有在他身上找到他母亲所说的慷慨大方的高尚品质。但只要你努力观察,还是可以看出他也有几分聪明和一定的辨别力。
当我们回到屋里时,已经差不多是用茶点的时候了。汤姆少爷告诉我,爸爸不在家,他和我还有玛丽?安可以和妈妈一起吃茶点;同样在这个地方,爸爸不在家时,妈妈通常总是在中午和他们一起用餐,当然不是现在的六点钟。
用过茶点,玛丽?安就上床睡觉了,汤姆和我们一直聊天到八点钟。他走后,布罗姆菲尔德太太进一步给我阐明了孩子们的脾气秉性和学习都到了什么程度,应当如果管教他们,还有孩子的课程安排。另外她提醒我,他们有什么缺点和不好的地方,除了给她讲以外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我的母亲以前就告诉过我:做家长的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他的孩子有什么不好。所以我决定以后在这个问题上最好保持沉默。大约九点半钟,布罗姆菲尔德太太请我和她一起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冷盘肉和面包。我们高兴地将晚餐吃完了,她拿着烛台去寝室休息。她在我的脑子中留下这样的印象:冷冰冰的,阴沉沉的,令人难以亲近的——完全不是以前我心目中所希望的那个温厚亲切,热情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