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封。”
这就有点意思了,建炎五年已经嘉奖过一次守节之臣了,其中被渊圣和李纲坑死的种师道家族更是重点,连姚平仲那个不战而逃的官家都让蜀中官员找了回来言明不会追究,安心做个田舍翁吧。吴玠对此当然不会有意见,本身就是西军体系,而且人家确实满门忠烈,照顾一二也应该,不然谁还给大宋朝廷卖命?
不仅如此,就算是本次北伐牺牲的呼延通,原本属于御营左军序列,吴玠处理时也是按照将门守节之臣抚恤,他年仅八岁的儿子直接承袭他身上的荫官。
不过让他辨认是啥意思,西军将门就这么几个,刘錡、杨沂中这般高位了自然不能再算抚恤行列,至于刘光世家族,真是不提也罢。而且随着韩世忠部移师幽州,他本人又不再直接带兵,吴玠可以算是绝对的西军第一人,官家就不怕他借此施恩搞山头主义?还是故意试探他,想到这个,明明是燥热的五月天,他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刘子羽当然知道他这个想得多的毛病,而且俗话说臭味相投,他刘子羽的臭毛病就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军头,因此他俩也算另类的互补了,要不历史上也不能一块陪着张浚创造富平之战那样的大溃败。不过刘子羽就是个直性子,还是道:“你就不要多想了,官家的意思是,让你以当年援助东京而死的杨惟忠老太尉为典型,重点抚恤一下西军中的番人忠臣,本来绥德郡王李世辅就很合适,可他毕竟太年轻,而且又必须在大同前线防着蒙古人,所以交给你了。大同经略使仁保忠,嗯,我不说你也知道,这党项老狗只看权势,做不好这样的事。”
吴玠闻言,却是脸色微微变了,像是稍微染上了那窗外绽放的石榴红,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他难得羞得脸红了。
不错,自从西夏覆灭之后,宁夏路成立,秦风路扩大,主官宇文相公又是那样大爱无疆的性格,汉番矛盾时常发生,说来湟州知州广东人梁嘉颖就是因为处理这个问题极为妥帖,和稀泥和出了一定境界,才升了官。要不他一个进学资格都是买来的同进士,别人也不服啊。
但与之相对的,吴玠等老西军做的可就不咋的了。地方民生他管不着,在军队内部区别对待可没少干,也就是李世辅这样的才不敢乱来,毕竟人家是真忠心,国家危亡之际叛逃西夏父子两个破家来助阵,他要是容不下李世辅,只怕官家和中枢也容不下他了。
其实这真不怪他们,你说和西夏打了一辈子仗,忽然变成一家人,语言风俗都不一样,说不定彼此间还有血仇,没矛盾就怪了。也就是吴玠谨慎,你换了韩世忠,看他敢不敢屠了你一个番人营啊。
但现在不是时代变了吗?不过吴玠心思百变,却慢慢安定下来,因为这一条条的,官家既然还要用他,那么就不是真的失宠了,只是有点不高兴,那就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吴玠脸黄心亮,就算接触少,也知道官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非是圣主,曲端还能容得下?
那他吴玠还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