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她慕容德是她何人。”
“女子身旁的男子,原本是阻止她告诉老夫不相干的事情。”
“但那个女子看老夫遍体鳞伤,是牢中囚徒无疑,刚才冲出重围时,也与他们同仇敌忾,杀了不少追兵。她便放下了戒心,告诉老夫慕容德是她夫君。”
“老夫虽然是他们劫狱误打误撞救出来的,但救命之恩老夫一直铭记在心。”
“尽管老夫并不知道恩公的真实身份,但今日得见慕容贤侄,知道是恩公后人,终于可以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
“所以贤侄大可放心。你有什么疑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报旧恩。”
李世大喜,向毕辉泰连声称谢。
“如此大好,晚辈就是想要向前辈请教,有关当年先皇遭遇手下大将尹伦叛变的事情原委。”
小道童沏了一壶好茶端了进来,他先给毕辉泰倒了一杯茶,又给李世和沈梦倒上。
毕辉泰两眼出神地望着门外。
屋外浓云密布,蒙蒙细雨眼看就变成瓢泼大雨。
“起风了。没想到老夫到了垂垂暮年,居然还有人惦记当年的那件事情。”
“整整六十年了,老夫以为自己会将那件尘封已久的事情,一直带进坟墓里面。”
“没想到,还是慕容家的后人,亲自来向老夫询问当年的往事。”
毕辉泰用右手拿起了茶杯盖,轻轻刮开茶叶沫,仍是用右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将茶杯放下,右手扶着左臂,把他的左手取了下来。
“两位是否还没注意到,老夫这只左臂其实是个假肢。若非老夫当年甘愿承受断臂之痛,恐怕也活不到现在了。”
李世和沈梦初见毕辉泰时,见他右手用笔如飞,没有来得及观察他的左手。
后来毕辉泰骤然出手,摘下他们的面具时,动作也是快如闪电,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毕辉泰一直是用右手为之。
李世见毕辉泰取下来的左臂,齐肩而断。
那假肢是用几节竹子,拼装而成。
一只用木头雕刻的假手,镶嵌其中,机括灵活,极尽巧思,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李世立即起身,向毕辉泰拜道:
“不知前辈身受断臂之伤。晚辈冒昧,愿闻其详。”
毕辉泰白须飘飘,让道童给自己又添了一杯茶水,挥了挥手,示意道童回避。
“贤侄请坐。遥想六十年前,老夫也是同慕容贤侄一般的岁数啊。”
“你们一定想不到的是,老夫是你们口中叛将,尹伦元帅的帐前侍卫。”
李世和沈梦俱都大吃一惊。
“什么?叛将尹伦居然是元帅?老前辈还是他那边的侍卫?但百里前辈说的是,前辈跟着雷无极将军进的伏羲墓啊。”
毕辉泰将左手臂装了回去,活动了一下肩膀。
“自古成王败寇,功过有谁述说?老夫无意陷入阵营党争,自断一臂,保全性命,二位可能会觉得老夫是胆小如鼠,明哲保身吧。”
“后来雷无极将军要进入伏羲墓,需要精通机关术之人。他重新将老夫征招,进入军中,协助他打开了伏羲墓中的机关。”
“老夫同雷将军一样,历经九死一生,出得墓中,完成了任务。”
“雷无极将军将墓中的伏羲尺送给了我,因为那样东西,能使老夫的机关术更加精密完美。”
毕辉泰说完,右手拿起案台上面的压尺。
“这就是伏羲尺。”
李世见那把尺子,形状怪异,年代久远,通体黄绿,不是寻常直尺。
毕辉泰看着这把尺子说道:
“此物可以测长短,量地方。我这条假臂,全靠这把尺子才能做得如此精妙。”
沈梦对这把伏羲尺也很感兴趣。
毕辉泰交代完自己的身份之后,这才开始回答李世所提问题。
“慕容贤侄,这位姑娘,你们刚才问老夫,当年尹伦叛变之事,若老夫告诉你们,其实尹伦元帅并没有叛变,叛变的另有其人,不知你们二人是否相信?”
毕辉泰此言一出,又是语惊四座。
毕辉泰神情却显得非常疲倦,面上的皱纹更加深邃。
“老夫在此处隐居,其实一生都背负着当年的愧疚。老夫作为尹伦元帅的帐前侍卫,六十年前就应该随大帅而去的。”
“老夫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活到现在,能够将当年的事情原委告诉你们,就是希望你们对当年的事情有个全面的认识。”
“尹伦元帅和雷无极将军都对我有恩。你们请原谅我还是当年的选择,我谁都不能帮,我将带着这一世的罪过,用下辈子来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