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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七人,皆是苦命之人,平日里兄弟相称,更知褚义兄弟向来心气极高,但若是其他六人有难,他定会舍命相救,今日之事,不过是他心高气傲,一时口无遮拦,虎头少年听得书生要罚,忙不迭爬起身来,为无惧少年辩解。
“师父,
他...适才我们并无怪罪他的意思,咱们年少冲动,难免有些口舌之争,但...褚义他,他并无坏心思,还请师父莫要因此等小事,惩罚于他。”
虎头少年之言一出,剩余六人皆随身附和,唯有虎头少年唤做褚义的少年,却未因兄弟们求情而起,只以首触地,带着决然恳切开口。
“虎子六人,平日待我如兄如弟,只是我平日心高气傲,自诩眼界胸襟高人一等,今日方才醒悟,愧不当初,还请师父,切莫因兄弟们为我求情而弃了惩罚,今日起,我当戒骄去躁,潜心学习才是。”
书生等到了自己想等的,眸中笑意带着些许欣慰,仰天大笑,随即开口:“行了行了,今日才行拜师,就严惩,岂不是让云王他认为我是个暴戾之徒?”
口中说着,已是安抚几个少年...目光转向褚义之时,带着些许欣慰开口问道:“你也莫要愧疚了,迷途知返尚未晚矣,更何况你还小,更不晚...你想讨罚,我倒是有一道,极衬你这性子,但...将来的路,却满是荆棘,你可愿学?”
“徒儿愿学!”
无惧少年忙归起身子,眸中满是光彩,可少年人,终归好奇心重,答完书生之问,忙又开口:“师父欲教我的,是何道?”
“王佐之道!你可敢学?褚义?”
似是耳旁又想起先生当年之问,与丈外那公子之问重叠,而那少年无惧目光与眼前易
黜目光亦交叠相映,融为一体。
开口一瞬,春风一润。
风中肃杀,将无惧之意拂满方圆之地。
“在下褚义。”
——
江霖城,萧府,当年的书生,此刻已是垂暮老人,他不住地咳着,可依旧不愿关上身侧那扇半开的窗。
恰有春风拂入房中,风中带着的些许寒意,让才将平复胸中火灼之感的老人,胸膛再度起伏,不消片刻,剧烈咳嗽之声再度响起,直至传出房门。
尽管面前桌上已满是咳出的鲜血,但老人目中执拗之光不减,双眸透出窗外不停掠过点点繁星,手捻六爻,口中念念有词。
“下坎上兑,是为困...困于株木,入幽谷。”言明卦象一瞬,老人面上升腾红晕,不过被他强压入心口,带着浓浓担忧之色向夜空望去。
北方窗外,繁星环绕中,一星闪出无尽光辉,而后立显暗淡...
守在门外的莽汉听闻,在压不住心中关切,当即就要推门而入,却被身旁面色从容冷静的汉子伸手拦下,莽汉微显怒意,轻声呵斥。
“老吴,相爷这老毛病你不是不知,如若...”
话音未落,吴奋就已开口止住虎德之言:“老张,你的心思,我明白,难不成只有你关心萧相不成,他老人家也是我的师父!”
听得吴奋之言,张虎德稍稍冷静几分,依旧开口道:“难不成咱们就在门前等着不成?”
“你比我更了解萧相的性子,即便你贸然闯入,
恐怕他也不会允你之请。”吴奋轻声开口。
“老吴你说得没错,咱相爷的性子确是如此,看似是个文弱书生,但却比咱们兄弟几人任何一人都更执着。”张虎德想起往年种种,皱眉叹道。
二人正立于门前交谈,廊间传来急促脚步声,两人循声望去,见是王悦儿疾步行来,一双秀眉已蹙成“川”字,行至两人身旁,责备开口。
“两位伯伯,我在房中都听闻了萧爷爷的咳嗽声,你们怎的还在这,让我进去看看萧爷爷。”口中说着,便要推门而入,却被身旁两人齐齐抬手拦下。
“郡主...相爷他老人家正...正观星卜卦。”吴奋轻声开口。
豆蔻少女一听,那双秀眉倒竖,深知萧相用起观星之法,最忌吵扰,若非担心自己声音太大扰了房中老人心境,怕是要当场跳起,胸膛起伏数下,稍稍平复后,方才低声开口。
“两位伯伯,离关之前,咱们怎么商量来着,观星术耗费心神,萧爷爷早已多年不用这法,且他的病也不能支撑他再用...你们为何不劝?”
张、吴二人苦笑开口:“悦儿,你萧爷爷什么性子,这些年,难道你还不知吗?他心中决意之事,便是你吴伯伯、张伯伯两人死在这当场,怕是也阻拦不住...更何况...”
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房门缓缓而开,萧相面色苍白,扶门而出。
三人见状,忙上前搀扶,却被萧
相抬手止住,虚弱开口。
“备马!”
三人皆是不解,王悦儿忙开口问道:“萧爷爷欲往...何不等日升天暖...”
话未说完,却见老人苍白颓然面上,显出多年来未见之凝重神色。
“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