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少年要将这满箱财富送至自己府上,于烈连连摆手道:“这如何使得,且不说这是单将军赐予木小兄的,便是这等富贵,也不是我能消受得了的。”
顾萧心中早有了主意,瞧见在于烈开口下,两个士卒似现犹豫,当即把住于烈手臂开口道:“于兄听我一言。”
于烈少年开口真切,并无作伪,唤住士卒去往自己府中,当即向着少年低声道:“木小兄且听我说,这富贵可不是人人皆有机会可得,木小兄莫要因...”
“于兄听我一言。”顾萧心中早有打算,打断于烈。
“于兄也知,我乃是一介布衣,又是江湖中人,得单将军青睐,招入麾下,想来这已让很多雁北军中人眼红了,加上又得了这些财宝,定会招人记恨,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呐。”少年轻声道。
此言一出,倒让于烈对眼前的少年刮目相看,别看年纪轻轻,又是江湖草莽出身,对这人情世故倒是看得透彻,虽然昨日才至将军府,可军中已有他的传言,说他是溜须拍马之徒,更有甚者说他是单将军多年不见的私生子。
想至此,于烈微微点头道:“木小兄倒是看得透彻。”
“所以呀,于兄,在下想要在雁北站稳脚,还是不要这么惹人妒忌的好。”顾萧将心中早已定下的说辞,一步步将于烈引入自己的谋划中来。
瞧着于烈似被自己说动,顾萧向着心中谋
划再进一步,不顾于烈反对,冲着身后驾车士卒道:“你二人在前引路,转往于将军府邸。”
“得令!”二人领命,当即驾车掉头。
被少年下令之声唤回思绪,于烈还想开口拒绝,却见少年已是驾马跟随而去,只得纵马赶去...
一路无话,直至于烈府上,顾萧望着面前破旧小院,比起单斌的高门阔宅,显得寒酸至极,这哪里像是雁北指挥将军麾下偏将府邸,便是寻常的雁北百姓,多数也比于烈住的要好上许多,不禁诧异回首,望向于烈。
于烈也知自己这家有些寒酸,略带尴尬道:“让木小兄见笑了。”
倒是在前引路的两个士卒,听得自家将军开口,当即向着顾萧不忿道:“我家将军,从来不于那些城中富商往来,一心只为...”
正说话间,忽闻小院之中一声苍老传来:“是烈儿回来了吗?”
于烈闻言,向少年先道一言稍待,随即翻身下马,快步行至小院门前,正瞧见一老妪从院中拄着拐杖,摸索而出,侧首向着院外开口问道。
“母亲,是烈儿回来了。”于烈拉着母亲的拐杖,忙跪地叩首。
老妪面上神情甚是激动,顺着拐杖摸索着,终是摸着儿子,可当触到于烈身上甲胄一瞬,当即变了脸色。
“烈儿,母亲不是教过你吗?既是从军为国,一日不曾卸甲,就莫要回来...保境安民,乃是行伍之使命,不可舍大家而为
小家,你这一身甲胄,是不是偷跑回来的?”于母语气,甚是严厉。
跪地的于烈忙解释道:“母亲误会了,是单将军有令,让我护送贵客...可贵客却想来家中做客,故而...”
“还来撒谎。”于母举起拐杖,摸索着挥向跪地的于烈。
于烈虽是军中硬汉,亦有甲胄护身,可于母眼盲,挥动拐杖之时不曾收敛,直敲在于烈后背肩头与头盔之上,于烈依旧跪得笔直,不曾躲闪...
顾萧瞧见训儿的于母,明明盲了的目中已微泛红,可依旧未有停下手中拐杖之意,忙翻身下马上前,开口道:“老人家。”
听得有旁人开口,于母止住手中拐杖问道:“是哪位大人光临寒舍?”
顾萧忙快步上前,把住拐杖末端道:“老人家,于将军并未欺瞒您,确实在家初入雁北,投入单将军麾下,也是在下想来于将军家中做客,却不曾想,让老人家误会了,还请老人家多有恕罪。”
听得此言,于母面上严厉顿消,忙摸索向儿子,心疼道:“你这孩子,为何不解释,疼了吗?”
“母亲教训,儿子不敢躲闪。”于烈见母亲怒火已消,忙拉过母亲苍老手掌,抚向自己面颊。
于母哆哆嗦嗦地抚摸着多年不见的儿子,眼眶中的泪水早已止不住地落下,连声道:“好,好好。”
言毕方才想起尚有客人在旁,忙让开道来,向着顾萧方向开口道:“既是单将
军贵客,快快请进...烈儿,快邀客人进门。”
于烈向着顾萧微微点头致谢,忙起身扶这母亲,引着顾萧向院内行去。
顾萧确没想到,堂堂雁北指挥将军麾下偏将的家,竟会是如此寒酸模样,更不曾想到,这样的一个眼盲老妪宁愿独自生活,也不让从军的儿子回家照拂自己,这等胸襟,让身为男儿的自己也不禁惭愧。
望着有说有笑的母子两,想起自己身世,少年心中亦是百感交集,身后士卒亦不想破坏自家将军难得母子团聚,放下箱子后,向着顾萧一礼,便自去院外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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