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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虽非彩凤也通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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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禁大吃一惊,凑在灯前一看,脱口惊呼道:“血血”

    少女跟着骇了一跳,脑中突然浮起一个念头,沉着脸对赵二说:“赵二,你闯了祸,怎么连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咱们不当心,车子撞着人家,岂可一走了之!”

    这身长玉立的少女,穿着一件紫色的丝缎罗衫,肩上披着一件厚绒披风,刚刚从车厢里出来,被夜风一吹,似乎有些衣不胜寒。

    她情不自禁地走到叶飞桐的身旁,微微一折柳腰,壮着胆子凑近一看,不觉脱口惊道;“呀这人还有没有救?。”

    借着赵二手里提着的灯光,紫衣少女微颦着黛眉,看到了叶飞桐俊美铁青的脸,他的双眼紧紧闭着,口角沾满了血迹,脸上肌肉抽搐出一片痛苦的表情。

    车夫赵二又一次弯下腰来,伸手抚摸了一下叶飞桐的胸口,感觉他胸口尚能微微跳动。

    赵二两道毛刷般的浓眉一皱,叹道:“小姐,依赵二看来,他只剩了一口游气啦,随时都会伸腿一死咱们趁早别找麻烦,免得打人命官司。”

    紫衣少女不信地摇摇头,颦着黛眉细细地端详着地上垂死的年青人。

    虽然在伤重垂危之中,但那英俊秀逸的五官和脸部轮廓,已使得这亭亭玉立的紫衣少女,流波一般明亭的眸子中,闪出了一片奇异的光芒。

    她似乎陷入了困惑之境,怔怔地将一只柔荑似的纤手,放在玉颈上,任劲厉的夜风吹乱她满头的青丝。

    车夫赵二憨厚的头脑,被搅得昏头转向,如坠五里雾中,发急地催促道:“快上车吧,咱们还有大事要办理!”

    少女脸色一沉,坚决地说;“赵二,你赶快将他抬进我的车厢去,快马加鞭,切记要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回‘金叶庄’,不得有误!”

    车夫赵二睨了一下大小姐冷若冰霜的脸色,哪敢再辩,嚅嚅说:“是,是,赵二遵命”

    紫衣少女凛然不可侵犯地,转身姗姗向车厢走去。

    赵二万分不愿意,将孔明灯扣在腰带上,俯身抱起叶飞桐。一面说道:“小姐,你不怕呀?”

    紫衣少女薄怒道:“赵二,少废话!”

    车夫赵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将叶飞桐的躯体,放进车厢,紫衣少女娇柔无力地,在座上用力一拉,才将叶飞桐移上对面车座。

    她娇喘吁吁地关上车门,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赵二,咱们走!”

    车夫哪敢怠慢,跳上车座,拿起长鞭在马背上狠狠一抽,哗啦一声,四匹健马放蹄向沅江下游狂奔而去。

    夜风劲厉,吹得波浪起伏不定,江水发出一片凄凉的呜咽之声。

    夜阑人静之际,一片匆促的车马声,荡破了“金叶庄”周遭的沉寂!

    当马车将要驶进灰色巨堡之时,车厢中的少女,惊慌地低声说道:“赵二,咱们不走大门,绕到后墙直接回‘三叶园’。”

    车夫赵二脸露慌张之色,压低着嗓子,说:“小姐,将来庄主回庄怪罪下来,小的可是担当不起。”

    他缩头看了一眼,矗立在夜幕下的灰色巨堡,黑夜中像只虎视眈眈的怪兽,不禁由心底直冒凉气。

    车中少女黛眉微颦,悄声冷冷说道:“你不要多管姑娘的闲事,天塌下来都有我承当!”

    赵二深知这位大小姐任性的脾气,一声不响地轻轻牵动缰绳,缓缓策马从一片环植着树林中绕了进去,不久便来到一道高墙之前。

    车厢中传出冷冷的声音,说道:“就在这儿停车吧,赵二,你帮我把人背着。”

    紫衣少女说着话,推开车门从车中走了下来,车夫赵二闷声不响地钻进车门,从座上抱下昏迷不省的叶飞桐,心里想道:“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人都要死了,还被咱们这位冷如冰霜的丫头看上眼了哩!”

    眼见紫衣少女,已姗姗走至一道月形的圆门之前,当她举目一望高墙,不由面露忧色,心想:“咱们‘金叶教’的规矩,武功不传女弟子,我要有爹爹一半的功夫,这点子墙还难得住么?”

    这时,赵二已背起了叶飞桐走了过来,傻傻地望着这少女苦笑道:“大小姐,门一定上锁啦!咱们从哪儿进呀?”

    少女忽然天真地说道:“赵二,你不是常下场子练功夫么?”

    车夫赵二尴尬地一笑,说:“大小姐,说得倒真轻巧,就凭我赵二那两手庄稼把式,这辈子也别想跳过这道高墙呀!”

    少女眼望着高约五丈的围墙,蹙紧黛眉苦苦思索。突然脸上浮起一片惊喜之色,说道:“我想起来啦,记得有一次我和爹爹郊游回来,天黑了叫门不便,爹爹不知按了一下什么,后门就开了,赵二,你拿着灯让我找找看。”

    赵二摇头叹气,放下叶飞桐,跑到车上取来一盏孔明灯,照着紫衣少女,她聚精会神地顺着石墙一阵寻找,果然被她看出机关来。

    原来她在门旁边一条石缝中,发现一个暗钮。少女惊喜地用指头一按,但听一阵轧轧轻响,两扇铁门缓缓向两旁移动,露出一尺宽的一条空隙。少女悄声说道:“赵二,快背起他进去!”

    说着一闪身,跨进门去。赵二不敢怠慢,背起叶飞桐,也从空间中钻入。紫衣少女轻移莲步,悄悄地在前领路,车夫赵二背着叶飞桐紧紧跟随。

    像穿迷魂阵似的,走了约半盏热茶光景,少女在一座精巧幽雅的小楼前,停住脚步,转身对赵二正色说道:“赵二,你就把他放在这里吧!我先警告你,今夜之事,千万不可对任何人提起,知道了没有?”

    她说得声色俱厉,赵二心头一凛,急忙说道:“是,是,大小姐,小的一定不说。”

    少女脸色稍霁,哼了一声说:“去吧!”

    车夫赵二堆着笑应了一声:“是。”转身向来路走去。等赵二的身影看不见了,少女自言自语地说:“小红这丫头不知睡了没有?”

    说毕匆匆走上石阶,这座“扫叶楼”乃是建在“金叶庄”后院“三叶园”之中,此楼一共有三层,紫衣少女的闺房却设在三楼之上。

    楼下住的是她一个贴身侍婢,名叫小红。少女走至一扇朱红木门前,一按暗钮,红门轻轻移动起来。

    少女急急走进,轻声喊道:“小红,小红,快醒醒。”

    婢女小红因为近日来庄中有事,小姐又连夜外出,一直在家等候,等到深夜还不见小姐回来,实在困极了,便在一张靠椅上朦胧睡去。

    这丫头恍惚中听到有人叫喊,惊醒过来才听出是小姐的声音。

    室中一根红烛烧了一半,烛光摇曳,小红一眼看到小姐神色慌张地站在客厅门口,急忙说道:“小姐,你才回来呀?把我都急死啦!”

    少女玉容略微有些苍白,低声说:“鬼丫头,说话小声些,快随我到门口去。”

    小红见她说话慌慌张张,不知她因何要自己到门外去,惊问道:“我的大小姐,倒底出了什么事?”

    少女只说了一声:“你先别问,快跟我来”

    掉头向楼外走去。小红迷迷糊糊地随她走出门外,只见石阶上赫然躺着一个男人,不觉惊叫了一声:“哎呀!他是谁嘛”

    少女脸色一沉,说道:“咱们的车子把人家撞伤了快帮我把他抬进屋去。”

    小红听了这话,也不敢多嘴了。两人七手八脚地,将叶飞桐抬进屋来,小红一眼看见叶飞桐脸色怕人,口角流血,不禁吓得发抖。

    少女心里何尝不害怕,只因叶飞桐此时昏迷不省,奄奄一息。她一心想早些救人,便对小红说:“上楼抬不动了,先抬到你房间里再说吧!”

    两人将叶飞桐放在床上,少女急声说道:“小红,你快打一盆温水来,我上楼去取爹爹的‘千叶丹’,不知咱们‘金叶教’这镇教至宝,能不能治好他?”

    说着匆匆上楼而去,这少女正是当今武林五大宗派之一“金叶教”一代掌门,千手金叶苏沧海的掌上明珠苏白丽姑娘。

    “金叶教”势力遍布西南各省,教中弟子广布,只是有一条令人费解的教规,武功不传女性,是以千手金苏沧海,也不便将一身惊人武功,传授给自己的掌珠、兰心慧质的苏姑娘。

    苏白丽姑娘娇喘吁吁地爬上三楼,走进她的闺房,匆匆打开百宝箱,取出一个青色葫芦。

    这葫芦之中,装着乃父交她保管的“千叶丹”此种传教之宝,功能起死回生,共只得五粒,千手金叶苏沧海从不轻用。

    苏白丽拼着受父亲的责罚,拿起青葫芦向楼下便跑。下得楼来,奔入小红的卧房,只见小红已打好了满满一盆温水,站在床前发急。

    小红一见苏白丽来到,愁眉苦脸的说道:“小姐,这人伤得真重,只剩下一口气啦!”

    苏白丽锁着眉尖,抢步走至床前说道:“小红,这里没你的事啦,你替我在门口看着点,有什么动静先喊我一声。”

    小红神秘地一笑,端详了一下叶飞桐俊美的脸庞“哦”了一声,笑道:“是,是,我站在这里也插不上手。”

    说毕嫣然一笑,扭转身躯向外走去。苏白丽见铜盆中浸着一条毛巾,先绞干了替叶飞桐擦去口角上的血迹,然后又浸湿了水,放在他的前额上。

    忙乱了一阵,叶飞桐仍是昏睡不醒,鼻息十分沉浊,脸色愈变苍白,白得像一张白纸。

    苏白丽倒了一杯茶水,倒出二粒“千叶丹”便想往叶飞桐嘴里送。

    无奈此时叶飞桐牙关紧咬,哪里还撬得开。苏白丽急得花容失色,捧着茶水发怔。嘴里不住喃喃地道:“叫我怎么办呢?真是急死人啦!”

    最后总算让她想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法子,但却羞红了一张苍白的娇靥。心想:“真是羞死人了只是事到如今,为了救人,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苏白丽伸出颤抖的手,一捏叶飞桐的下颔,他的牙齿果然开了一条缝。

    苏姑娘红着脸将“千叶丹”先放在自己的丁香小舌尖上,伏下身去,口对口将二粒“千叶丹”送入叶飞桐的口中,然后用水灌下。

    叶飞桐喉中咕噜一声,那二粒有起死回生神效的“千叶丹”立刻由咽喉流入腹中而去。

    苏白丽第一次和男子亲近,又是檀口相对。一个未出闺的大姑娘,怎不羞得抬不起头来,她这时芳心不住地鹿撞,血脉也加速地循环。

    过了约有一盏热茶光景,只见叶飞桐微微张开嘴来,发出一阵微弱痛苦的呻吟,惨白如纸的俊脸,也渐渐转红了。

    这“千叶丹”不仅是“金叶教”的传教之宝,放眼当今武林,也算得上是一种难得难求的万验灵丹。

    也是叶飞桐命不该绝,在伤及内腑奄奄一息之际,获得了此种千载难逢的奇遇。

    苏白丽见他脸色好转,已经能发出了呻吟的声音,顿时放下心来。将茶杯凑在叶飞桐的唇边,又给他喝下一口水。

    “千叶丹”果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内腑受了震伤,又被马车辗过的叶飞桐,忽感腹中一阵温暖,阻塞的经脉也开始畅流。

    一个练武的人,有一种潜在的本能,叶飞桐虽在伤患之中,仍能强运一口真气,让已经活动的血脉,借着药力流至四肢百骸。

    又经过一盏热茶的时光,叶飞桐睁开眼睛,幽幽醒来。他第一眼就看见床前俏立着一位紫衣少女,恍惚惊愕之中,突感眼前一亮。

    绯红的烛光照射之下,可清晰地看见她秀发如云,眸似秋水,琼鼻、樱唇,更是娇美可爱。

    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露出迷惑惊奇的神采,苏白丽娇羞地垂下头,幽幽地说:“你好得真快,身上的伤不碍事了吧?”

    她忽然想到不该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关切,不由自主地将眸中流露出的一片似水柔情,移转开去。

    叶飞桐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又感到四肢无力,期期艾艾地说道:“这位姑娘是你救了在下这是什么地方?”

    苏白丽娇怯地一笑,美丽的大眼睛,突然露出一片歉意,说:“都是赵二不好,一不小心,车子把你辗伤了还请相公不要怪罪”

    她因不懂武功,不知叶飞桐内腑重伤,还以为是自己的马车闯的大祸哩。

    叶飞桐长叹一声,苦笑道:“姑娘请千万不要代人受过,叶飞桐被人震伤内腑,如果不是芳驾经过堤岸,就要曝骨荒郊了请教姑娘尊姓芳名。”

    苏白丽掉开头,不敢正面接触他的目光,羞涩地说:“原来是叶相公,我叫苏白丽,这儿是‘金叶庄’,我的屋子在楼上,你睡的床是小红丫头的。”

    叶飞桐不觉惊哦一声“金叶庄”三字像三朵跳动的火花,在脑中闪动起来。

    他陡然脸泛惊愕之色,脱口说道:“那么‘金叶教’一代掌门千手金叶苏老前辈,是姑娘的什么人?”

    苏白丽秀美的脸上,突然泛起一片轻愁,紧颦秀眉说道:“那是家父,他老人家数月之前,突然因事外出,咱们‘金叶教’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可叹爹爹还不知道哩。”

    叶飞桐听到这纤弱美丽的姑娘,就是金叶教一代掌门,千手金叶苏沧海的掌珠,不禁自心底生出一片敬意。忽见她脸上时现忧色,并说家中出了变故,说道:“失敬,失敬,在下常听家父谈起苏老前辈的侠名,可惜令尊不在府上,失去一瞻风采的机会,在下有一不当之言不知该不该说?”

    叶飞桐受人救命大恩,听到了人家门中出了变故,不由泛生报答之心。

    苏白丽大眼睛一眨,滚下两颗晶亮的珠泪,幽幽长叹了一声,凄苦地说:“叶相公,有什么见教么?”

    叶飞桐满脸的诚恳之色,这时他已得“千叶丹”的药力,仗着本身良好的内功基础,使他的元气极快复原,一翻身站了起来。

    苏白丽投过一片怜惜的目光,羞赧地一笑:“你的体力还没复原哩。”

    说着又觉得太过份了,双颊上陡然飞起两片红云。退到一张梳妆台前,将娇躯倚着,显出无限的娇柔无力。

    叶飞桐这时已从她所表现的举动,看出此女不会武功,脸一红问道:“苏姑娘大约没练过武吧?”

    苏白丽黛眉微颦幽幽说道:“不瞒叶相公,咱们‘金叶教’中有一种规矩,武功不传女性,眼前爹爹不在家,哥哥又在三年前失踪了,我真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

    叶飞桐听得奇疑不止,不假思索地道:“贵教倒底出了什么变故,姑娘能不能赐告一二,只要在下力能所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白丽美眸中闪出两道感激的光芒,摇头叹息道:“相公的好意,苏白丽心领了。这件事来得既意外,又危险,但是事关‘金叶教’的存亡荣辱,爹爹养了我这么大,拼着一死我也要代爹爹出头。”

    叶飞桐越听越觉得奇兀,脱口问道:“苏姑娘纤纤弱质,能当得了这种重任么?”

    苏白丽凄然地苦笑道:“本来我以为自己可以勉力一试的,不料当我白天驱车赶到那儿一看,才知道太难了但我还是要去,虽然明明知道去了也是白送一条命。”

    这纤弱柔美的女孩子,在那双乌黑的大眼睛中,透露出一片坚毅、凄然的神色。

    叶飞桐原是聪明绝顶之人,虽然苏白丽不肯透露事实的真象,但他已猜料此事一定关系着一场江湖上的恩怨。

    事实上,叶飞桐却只猜对了一半。

    苏白丽见他脸色严肃,知道他一定在思索,在怀疑,正想启口,叶飞桐语气略带着激动,说:“这件事难道不能由贵教中弟子,代苏老前辈出头么?”

    苏白丽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这件事如能由本教中的弟子代办,也用不着我来犯愁啦!”

    叶飞桐被她说得莫测高深,一时如坠五里雾中。焦急地在室中走来走去。

    苏白丽心中既感激,又不忍,恬和地笑道:“叶相公,你我萍水相逢,请千万不要为咱们‘金叶教’的事烦神,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好歹总会解决的。”

    叶飞桐苦思不出苏白丽说的话,在室中踱了几遍,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说道:“苏姑娘,这件事非令尊莫办么?”

    苏白丽被他一说,忽然想起了一件伤心之事,幽幽叹道:“唉!如果哥哥不失踪多好,有他在家事情就好办多啦!”

    叶飞桐陡然精神一振,问道:“令兄今年贵庚多大了?”

    苏白丽默想了一阵,凄然的说:“哥哥大我两岁,今年该是二十了。”

    说着不住将目光移在叶飞桐的身上,心想:“他长得好高呀!恐怕比杰哥还要高出半个头哩!”

    叶飞桐缓缓走到苏白丽的面前,说道:“在下和令兄的年纪差不多,说一句不怕姑娘见怪的话,这件事我能否权充令兄出头呢?”

    他心里非常焦急,恐怕又碰了苏白丽的钉子,眼中竟然露出一片期求的神色来。

    也不知是被感动了还是被说服了,苏白丽忽然不再那么愁苦,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哥哥失踪的事,外面很少有人知道由他代爹爹出面,很合情理只是这种危险的事,怎能让你去冒险呢?”

    说毕不住地摇头叹息,脸色又由开朗转为忧郁了。叶飞桐脸色凝重地忖道:“这女孩子真使人作难,我好心好意地要帮她忙,她老是令人莫测高深!”

    想着心里微觉有气,说道:“贵教的事,在下原不该苦苦追问,只是苏姑娘这么一说,不是将叶飞桐当作贪生怕死之辈了么?再说我这条命还是姑娘所赐的哩!”

    天下的事,常常应着一句俗话:“敬酒不吃,吃罚酒”苏白丽见人家生气了,觉得再不能辜负对方一片好意,于是转悲为喜地说:“好,好,那我先谢谢叶相公。这件事的内幕,恕我暂时不能奉告。明夜初更时分,离这里约有二十多里路,有一个小镇名叫‘落星镇’,镇东有一道峡谷,叫作‘魔女峡’,地势十分险恶,峡中一棵巨大的槐树顶上的一个鸟巢中,长着一样东西,你能将这样东西拿到手,不但救了我,也就算是咱们‘金叶教’的大恩人啦!”

    她说得扑朔迷离,听得叶飞桐惊疑不定,猜不出这件事的内幕。本想追问,但对方有言在先,自是不便启齿。

    叶飞桐惊诧地说道:“到时候还有些什么人参与,姑娘能不能奉告一二?”

    苏白丽忽然脸泛一片惊悸之色,说道:“据我的判断,明夜在这‘魔女峡’出现的人物,大都是江湖一派掌门,或是他们的得意弟子,所以你要十分小心,到时候太危险、太困难了,千万不要勉强,不管成不成功,我都是一样感激你的,有一点必须记住,不到初更时分不可出手。”

    她又含羞带怯地垂下了头,一时两人默默相对着,谁也不知该怎么说。

    突然室外传来一阵细微弓鞋声,叶飞桐陡然一惊,一扬左掌,惊视着门外,蓄势待动。

    苏白丽见他这样如临大敌的举动,不觉噗嗤一笑,秋波一转,说道:“不要紧,是我贴身丫环小红。”

    这时小红已像一阵风似的,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一见叶飞桐好好的站在那里,格格一笑,伸了一下舌头,说道:“小姐的药那么灵呀!刚才还昏迷不醒哩,这会已像没事人儿一样啦”

    苏白丽怕小红还要多嘴,说道:“小红不要胡说八道,快来见见这位叶相公。”

    小红偷眼瞟了一下叶飞桐,故意拉长了嗓子,说道:“小红拜见叶相公。”

    叶飞桐被这鬼灵精的小女孩,弄得有些啼笑皆非,嚅嚅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苏白丽看看已将夜尽天明,急对小红说道:“小红,你带叶相公上楼到我屋子里安歇,今夜咱们两人挤一挤。”

    叶飞桐还想推辞,小红已在催促他快上楼了。只得无可奈何地一笑。

    次日,初更将近,叶飞桐收拾好了兵刃暗器,问明了去“落星镇”的方向,展开身法落荒飞奔而去。

    奔行了约有半个时辰,眼前已可看见一座房屋稀落的小镇,入夜以后,荒村小镇呈现出一片死寂,街道上连一盏灯都没有,显然居民早已入了梦乡。

    叶飞桐放慢了身法,穿过“落星镇”直向镇东奔去,出了镇口,所经过的路更加崎岖难行。

    触目尽是阡陌田舍,和长可及膝的野草。叶飞桐一提真气,展开“草上飞”的轻功,改在草上飞纵。走了约有一盏热茶光景,便来到一片山谷之前。

    叶飞桐将近山谷之际,陡然收住脚步,凝神望去,黑夜中只见四野沉寂,怪石嶙峋,在月黑风高的静夜中,仿佛无数蹲立着的魔鬼。

    他立在夜风中,不禁生出一阵惊悸之感,剑眉一蹙,忖道:“好一派险恶的山势,怪不得叫做‘魔女峡’哩!但不知苏姑娘所说的那棵大槐树在何处?”

    想至此处,暗算初更已近,一伏身又展开轻功身法,向前奔去。

    眨眼之间,已奔抵一座十分险恶的峡谷,叶飞桐运足目力向上凝视,果然看见峡口一片峭壁上,刻着三个苍劲怪异的大字:

    “魔女峡”

    三个古怪、奇大的黑字,深深镌刻在山石之中,看来确实有些鬼气。叶飞桐不禁出口低低说道:“哦!这里就是‘魔女峡’了。”

    此时,他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一拧身,向那座凸出的山峡飞纵而上。

    他落脚在一条崎岖的窄道上,一路悄悄地向前掩去,找寻那棵巨大的槐树。

    转过了峡口,再往下走山谷更是险恶,怪石削立,宛若根根利剑。

    突然柳暗花明,嵯峨的山路中,现出了一片平地,虽说是平地,仍然是遍地荆棘,乱石成堆,一阵劲厉的夜风,吹得山间树木,沙沙作响,一时鬼影森森,风声鹤唳,大有草木皆兵之感。

    在这片盆地的尽头,果然耸立着一棵巨树,叶飞桐略一默算,看出这棵巨大的槐树,约有两人合抱粗细,高约十丈。

    叶飞桐望着这棵高大苍郁的巨树,不由暗暗吃惊,心想:“我的老天!苏姑娘说那鸟巢在树顶上,这棵槐树枝繁叶茂,高有十丈,就算上得去,也难以找到那个鸟巢呀?我何不先纵上去找找看。”

    想念及此,大踏步朝槐树走去。将近树前,他突然心中一动,忖道:“不可,我还是不可冒昧行事,苏姑娘不是要我等初更才动手么?如果任何时间都可以取,她又何必那么紧张、慎重,看来不等初更还不能动手哩!”

    叶飞桐走念及此,再也不敢存下侥幸之想,当下一闪身隐在一堆乱石堆之后。

    他隐在乱石后面,好奇地仰头注视着那巨大的槐树,风吹树梢,时而发出枝叶相碰的响声,更增加了这氛围的凄怖。

    叶飞桐算算初更已近,不见有人现身,心中已感到有些不耐烦,正想从乱石中走出来,突然听到一阵衣袂带风之声,起自附近。

    他不禁心神一震,运目向前看去,但见峡谷之中,飞起一条黑影,快如流星赶月,闪电一般地,向这片盆地奔来。

    天上无星无月,即是在月明星稀之夜,被这群山遮掩,星月之光也照不进来。

    昏黑中,只见那条人影,身材出奇地瘦长,背上插着一柄长剑,柄上的丝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叶飞桐等此人临近,细看之下,发现他脸上套着一付人皮面具。

    这瘦长怪人来到树下,两只露在面具外的眼睛,精光闪闪,一看树顶,轻轻叹了一口气,双肩一晃,也闪入一堆乱石之中。

    叶飞桐心中暗暗焦急,怕他冒冒失失地藏到自己这边来,见他闪入对面一堆乱石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转瞬之间,峡谷中又飞起一条人影,飘然来到树下,叶飞桐凝神一看,差一点惊叫了出来,因为来人长得身躯奇矮,两只手臂早巳断了,只剩下两只虚飘飘的长袖,脸上更是残缺不全,令人看了,汗毛直竖。

    这残臂怪人像肉球似地滚到树前,看了一眼大树顶,口中发出一声冷笑,也闪入一堆乱石中去。

    片刻之后,峡谷中又飞来一条黑影,美妙的身法,恍如仙子凌波,十分好看。

    叶飞桐不禁一吐舌头,暗道:“乖乖,怎么全来啦。”

    想念未了,对面峡中又有一条人影,疾扑而来,一时山风大作,吹得槐树上的枝叶振声大响,正是疑云诡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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