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真闻言,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如此,表情却古井无波,“你是说沐清梦?”
那夜在拍卖会上,他曾目睹过沐家大小姐的表现,虎父无犬女,她性格蛮横,简直跟沐侯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沐侯点头,“不错,只要你能达成我的心愿,条件可以任由你提。”
任真眨了眨眼,没有立即提条件,而是问道:“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想开创史无前例的先河,让自己的闺女继承侯爵,对吧?”
沐侯沉默不言,蹙眉盯着任真,心里冒出一阵寒意。
任真没有猜错,这正是他的最终目的。他膝下无子,又不想让爵位落到旁系亲属手里,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让沐清梦来担此重任。
男尊女卑,根深蒂固,要达成这个目的,何其艰难,沐清梦唯有立下大功,被北唐朝野所认可,才有可能颠覆传承观念,看到一丝女承父爵的希望。
如今国难当头,正是绝佳良机。只要通过这次朝试,她在战场上积累功勋就容易许多。
然而,无论大朝试,还是国战,任真手握大权,都将扮演极其重要的角色,成了沐侯绕不开的那道坎。
若非如此,沐侯大可以让女儿参加下届朝试,不必屈尊来求任真。
任真注视着沉默的沐侯,忽然微笑起来,“沉默就是默认。爵位传承一直是你的心病,既然如此,那我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沐侯叹了口气,眼神流露无奈,“说吧。”
任真踌躇一会儿,抬头道:“我要接手沐家一半的赌坊。”
“什么?!”
沐侯大惊,险些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哪是狮子开口,简直是万里鲲鹏张嘴要吃人了!
连顾海棠都吓了一跳,不敢想象任真的野心如此之大,竟想一口吞掉沐家的半数产业。
任真侧身而坐,欣赏着满脸震撼的沐侯,微笑道:“如何?”
沐侯斩钉截铁,“我不会答应。”
任真也不意外,做生意本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皆在情理之中。
“三分之一。你若想继续还价,那就免谈了,恕不再奉陪。”
沐侯心脏一阵抽搐,表情复杂地看着任真,“你究竟哪来的底气,敢这么信口开河地要价?天无绝人之路,就算不走你的门路,我也能另辟蹊径,全力达成心愿。”
他想不通,任真为何如此强势,丝毫不担心买卖谈崩。
任真笑意骤散,认真地道:“我连你的根底都一清二楚,又怎会猜不到,你为何执意要让女儿继承爵位?”
沐侯彷如触电,脸色瞬时雪白。
“据我所知,很多年前,你曾是贫苦度日的一介草民,之所以能有如今的权势,并非靠你的本事。沐侯这个爵位,是你的妻子被人抢走后,对方加在你头上的补偿。”
任真侃侃而谈,不在意沐侯的反应,“爱妻已失,你心不心痛,我不知道。不过我想,若是再留不住爵位,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这笔买卖岂非赔到家了?”
顾海棠目瞪口呆,“他是她的前夫?”
任真点头,证实了这份惊人的猜测。
沐侯这顶高帽,原来竟是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