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头上的人,仿佛被狠狠抽了一记大耳光,一下子懵了,变成了木雕泥塑,下面谩骂的话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难受之极,而旁边四下的人群中,已经隐隐传来一阵忍俊不禁的捂嘴窃笑之声。
“花钱买进来怎么了,光明正大,你当道买文,就是卑鄙无耻,还有脸在这里狡辩,知道无耻二字怎么写的么!”有人又大声叱道。
江云慢条斯理的道:“我当道买文,也是光明正大,否则哪叫当道买文,那就偷偷的买了。”
这话一出,又引来一片侧目,看这话说的,当道买文这样的丑事,都能说的这般理直气壮,简直是无耻到家了。
“快看,开山大阵已经启动了!”正在这里一阵无聊的口水谩骂,这时人群中有识货的指着另一边远方,惊声大呼起来。
在离人群另一边不远处,矗立着一个高大的祭台,上面也聚了一大群的人,都是锦绣冠带的士林名流,居中为首的,赫然就是郑通,韩颖达这两位大学士,周围则聚集了这洪州城的众多名流缙绅,都是有着进士,举人功名的修为高深者,如江云借宿的屋主人,赋闲在家的曾怀,此刻就也在场,被拉了壮丁,当作苦力,当然,这份苦力差事的报酬可不低,比如这曾怀,辛苦这一晚,据说可拿千两银子,那些举人可能少点,但也有数百两银子之多。
至于两位大学士的报酬,就更不必说了,若不是看在一副中意的天级真迹的份上,韩颖达未必肯这般痛快的答应作这个苦力的。
高大祭台上,众人各守其位,杂而不乱,隐隐布成两仪,三才,四象,八卦的层层叠叠,首尾环绕相顾的大阵。
此时的祭台之上,陡然升起一片片濛濛的白光,把整个祭台都笼罩在其中,从濛濛白光中,又不断有光华闪现不定,一道道粗细不均,五光十色的气柱,从祭台上此起彼伏的飞射而出,向着前面白鹿山方向的幽邃苍冥****而去。
若是有望气之术的人,就可以见到,前面白鹿山方向的幽邃苍冥中,此刻隐隐现出一层薄薄淡淡的光幕,那是守护山中福地的幻像之阵,这层光幕绵延甚广,几乎把方圆百里之地,整座的白鹿山都给笼罩在其中
别看这层光幕看似稀薄,仿佛一层泡沫,但这是上古圣灵所布下,又有山中英灵守护,要想攻破绝非易事,现在高大祭台上众人所要做的,也只是在这层绵延广阔的光幕之上,短暂撕开一道小小的口子,以便让等候一旁的年轻才俊从撕开的山门中进入,这样才能绕过幻象,直达山中福地。
这还是山中现出紫气祥瑞,山中福地有开启的迹象的情况下,否则就是齐聚场中众人之力,布下开山大阵,也未必能够在这层幻像光幕上撕开哪怕一道小小的口子。
除非有准圣级别的大能到了,不过一般若是福地没有现出祥瑞,就是准圣级别的大能到了,也不会轻易破阵而入,这样无疑会激怒福地守护之灵,得不偿失。
此刻众人在祭台摆下开山大阵,想要破开一道可以供人进入的山门,也不是这么容易,一时一刻的事,非得持续不断的给幻象施加冲击不可,看这种情形,只怕要持续到今晚子时时分,幻象最薄弱的时候,这道山门才有被撕开的可能,否则怎么说这是一件苦力活呢。
这一边高大祭台上的开山大阵开启之后,吸引了另一边几乎所有年轻才俊的注意,也没有人再注意江云这粒老鼠屎了,众人都注目观看,议论不已。
“看到了么,那一道气贯长天的紫气,名叫‘紫气东来’,可穿山裂海,威力无匹,定是出自两位大学士的手笔了!”
“我伯父就在那祭台上,他是四象阵的阵主……”
“呀,快看,那道蛇形闪电,好犀利,好威风,似是要劈开苍穹了,却不知出自那位前辈之手?”
“什么时候,我也能像祭台上这些前辈一样,拥有这般威力神通……”
“我在想,这台上的诸位前辈中,有没有出工不出力的……”有人低声的嘀咕。
……
这开山大阵,对祭台上诸位缙绅高人来说,固然是冗长乏味,而且十分耗费气力的,但对那些旁观者来说,却也算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此刻江云就注目那远处天边的幽邃苍冥,看得不禁出神,只见那里天幕上一道道流光溢彩,绚烂多姿,颇有一种战天斗地,震撼人心的美,感觉比起前世那些最精彩的烟火表演都要更加好看几分。
若是祭台上,有人知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只怕会气得吐血,老夫在这里累死累活,就是为了开启一道山门,供你们这些小辈进入,你却拿来跟什么烟火表演相比,这像话吗,对得起我们这般累死累活的劳动吗,简直岂有此理。
这场“烟火表演”注定是精彩而又冗长的,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祭台上的人都或多说少露出几分疲态,有人气喘吁吁,有人汗流浃背,有人脸色苍白,这都是气力消耗过度的迹象。
不过众人持续不断的对幻象的冲击,总算有了回报,在月色西沉,接近到子时时分,幻象的一处光幕终于出现一丝松动,渐渐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又经过一阵凶猛的狂轰滥炸,小口子越来越大,最后终于现出一道足可供人穿行的门状的光洞。
看到光门出现,不用招呼,当即就有人发足向着光门处飞奔而去,而其他人也醒悟过来,纷纷紧跟着朝着光门方向飞奔而去,山门已经被破开,此刻不走更待何时,谁知道祭台那边,已经精疲力竭的士林名流们么还能坚持多久,这山门可是随时都可能关闭的,若是晚了一些,山门再合闭上,那就冤枉大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