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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非凡琴弦......从粗细判断正是代表“钥”相的D音弦,而且,不是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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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吉他已经遗失入海,带着它生前奏响过的音乐。”于是范宁轻轻扬了扬手腕,以表示它是一根残留的琴弦。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不置可否的意味。
“浪漫凄美的终局。”小女孩的评价让范宁忍不住仔细看了她几眼。
随后,得到肯定答复后的她,表情变得期待和崇拜起来:“诗人先生,介不介意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郑重其事地上前对范宁鞠了一躬:“我是露娜·克雷蒂安。”
范宁凝视着她的动作,语调仍然深沉忧郁:
“你可以叫我舍勒。”
“啊!真是很有标识性的名字啊!”露娜的澹粉色眼眸里闪烁着梦幻般的憧憬,“这一听就是位游吟诗人而不是什么别的奇怪职业!很荣幸认识您,舍勒先生。”
小姑娘整理衣裙,并拢双脚,再次鞠躬。
范宁没有接过话茬,而是直截了当带上了提问的语气:
“你似乎也不是当地人,而且家境不算普通。”
在这个旧工业世界,平民儿童无论是心理成长和生理发育上,都远不如前世蓝星的现代社会那般早熟。但范宁早就敏锐地观察到,这位小女孩的言行举止和表达能力强过懵懵懂懂的同龄人不少,虽然她的成熟度和戒备心仍不及成年人。
她身上的银色纱裙、手腕上的血色玉镯、所持的精致小黑伞、以及脚踩的象牙色纽扣皮靴......这些物件饰品也不像是一般家境能拥有的。
而且灵觉初步恢复一丝后,范宁察觉到了共计三次的间隔注视感。
就在两人的谈话过程中,从远方的某片人群所投来。
也许是护卫一类的角色。
“我的确不是当地人。”露娜很坦然地相告,“克雷蒂安家族是弥辛城邦的商会成员之一,我们的‘花礼节’供货商队只是在巴克里索港暂留几天,他们就在那条街上,你看,那里还有雇工在乘凉......”
她指了指海滩往里的方向,远处几排棕榈树挡住了后方的小城,树下还有十来个星星点点的人影,看起来步距不会超过十分钟的样子。
“‘花礼节’的供货商队.....”范宁这才恍然。
虽然这港口小镇的海滩人气不低,但若遇到一位穿着不菲的小女孩单独在这里看海,多少有些不太寻常,原来人家的大部队就在旁边,刚刚灵觉启示中类似护卫的注视感,也是从那个方向投来的。
他知道“花礼节”的含义。
任何一位合格的有知者,都拥有远超常人的博闻,除去神秘学、语言学和历史学这些基础性的东西,对于世界各地的人文与地理常识也在其中。“花礼节”不管对于这里的普通民众,还是对于教会的官方有知者组织,都是最盛大隆重的节日。
如此看来,这位患白化病的小姑娘所在的克雷蒂安家族,在弥辛城至少算是小有规模的富商——能够为“花礼节”这样的盛事提供庆典物资,哪怕只是一部分,也能带来非常可观的利润和社会地位了。
“……不过诗人先生。”露娜似乎看出了范宁在想什么,她将手里喝了几口的椰子轻轻放在地上,继续轻言细语道,“您或许会猜到,我在家族的地位十分微不足道。”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失色者’被认为是赠礼繁多的‘芳卉诗人’也无力碰触的生灵,因为我们体内流淌着的是‘无助之血’......”
“每年的‘花礼节’时分,南国的民众们会沉浸于追寻诗人馥郁芬芳的灵感,但对于我来说,光是这般盛夏烈日照耀,就反而可能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