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些地皮在过去的一年中大幅上涨,涨出了至少三十万……不过纪忆对于这样的资产回报率似乎并不满意,因为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了。
章惇看见他的脸色,于是发问:“忆之,你有何见解?”
“未必是天下读书人,”纪忆说,“陕西六路、河东路、河北两路的读书人未必不满啊!
譬如陕西六路一科才出多少个进士?现在500个府兵就能换一个国子监生,两个国子监生至少可以出一个进士……陕西六路民风彪悍,一年拉出几万府兵问题不大吧?将来的右榜进士中,恐怕少不了陕西人了。”
“拉拢西军?”章惇挑了下眉毛。
纪忆点点头:“不仅是西军,凡是军府遍设之地的读书人都可以受惠。而军府遍设之地,除了陕西六路,还有河东、河北和河南府,都是旧党势力盘根错节之地。
对那些世家大族而言,五百个壮丁干上五年换取一个国子监生的名额实在太划算了。
而且那些充当府兵的壮丁还可以得到免徭役终身的利益,官家多少会给点赏赐,也是有利可图的。”
其实纪忆完全想多了,武好古和苏东坡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他们只是没有办法拉壮丁……蓝田县的办法也就在蓝田管用,别的地方还是得给出更加吸引人的条件。
所以绞尽脑汁之后,武好古就在离开开封府之前,给苏东坡支了这么一个招——陕西六路,还有河东、河北和河南府的贫下中农被地主老财威逼利诱去当兵,地主老财的子弟拿了国子监生的名额学军事将来去做军官,看上去蛮靠谱的。
曾布摸着胡子,“怪不得旧党的那些人都不怎么发声……”
章惇却笑了笑:“官家也肯定会支持的……顺着苏东坡、武好古的路子走下去,兵有了,将也有了,还不花多少钱,多好啊?”
“难道咱们就这么看着苏东坡、武好古二贼得意?”吕嘉问恨恨地说。
“当然不行了,”章惇笑道,“苏东坡此举虽然讨好了陕西六路、河东路、河北两路和河南府的读书人,不过其他地方的读书人一定是不满意的。
而且讨好巨室,压制寒门的罪名的跑不了的!便是旧党中人,肯定也有不少对他不满。而且《天理说》和《实证论》终究是会引起儒门大争的。所以苏东坡和武好古将来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可是现在呢?”吕嘉问还是一副压根痒痒的模样,“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得意?”
章惇笑起来:“眼下就要靠望之兄你了!”
“靠我?”吕嘉问道,“我能做甚?”
“你能做买卖啊!”章惇又瞧着纪忆,“忆之,你家也是巨商,总不能看着武好古把钱都赚完了吧?”
“岳丈的意思是……”
“老夫看望之也是能经营的,你们不如合起来做点大买卖,抢一抢武好古的财路?”
“做买卖?”纪忆皱起眉头,他就是为了不做买卖才苛刻读书考进士的。现在怎么又绕回到买卖上去了?
章惇笑道:“老夫这些日子冷眼旁观,发现武好古之所以能助苏东坡上位,之所以能讨官家的欢心,其诀窍就在政商联手!这商……不仅能来钱,而且能办事儿啊。
而我们想要扳回局面,就不能一味清高,就得向武好古学!”
“可是……岳丈,咱们该做何买卖?”纪忆有些迟疑地问。
“向武好古学!”吕嘉问说,“他做怎样的买卖,咱们也做怎样的买卖。”
“那他现在在做……”
纪忆心想:武好古的佳士得行、花魁行、酒中仙这些买卖,别家好像也做不好啊!至于开封府的地产倒是大买卖,可是人家有官家帮衬,自己这边怎么做?
“做商市啊!”章惇笑着,“武好古最大的凭借并不是共和行,而是界河商市啊!他能有界河商市,咱们就不能照葫芦画瓢也搞一个?
忆之,你觉得怎么样?如果能行,咱们几个老头子就帮你运动一个提举市舶司。”
提举市舶司?纪忆问:“岳祖丈想让小婿去提举哪个市舶司?”
“京东市舶司。”章惇道,“虽然泉州、明州的钱更多,但是京东市舶司却能和界河商市争抢辽国和高丽国的买卖……那里才是将来十数年的大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