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大宅后面的楼阁告处,西门青站在面向东南方的窗口,冷冷地看着今日中午时闹出诺大风波的金拱楼,俏丽的面孔板了起来,露出了铁青的颜色。
这段时间,她这个堂堂的西门女侠已经变成了整个阳谷县茶余饭后的笑柄了。县城的无知愚民不知编了多少段子来诬蔑她这个为国为民的女侠——她自荐枕席陪武好古睡觉都是为了解救契丹铁蹄下的燕云黎民百姓啊!他们这些愚民知道什么?
好吧,女侠自然有女侠的风范,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只当没听见!
可是阳谷县尉张克公和范家的九秀才范进之是无知愚民吗?他们怎么也不依不饶的要针对自己这个为国为民的女侠呢?
他们今天居然在金拱楼抓淫贼……想把武好古他爹武诚之诬成淫贼!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了!
如果他们把武好古说成淫贼,西门青也忍了……那小子本来就有点淫,还把自己给上了,说他是淫贼也不冤枉。
可他们怎么能说武诚之呢?这什么意思?是谁自己和武诚之扒灰吗?真是太可恨了……西门青贝齿噬着红唇,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着:“若不给你们一点厉害,还当我西门青好欺负了!”
西门青啊!
阳谷女大侠……超凶的知道吗?
西门婆婆站在西门青身后,脸上全是苦笑,又探头打量一下西门青的脸色,低声道:“大姐儿,今晚就和武大郎父子走吧,离开阳谷县到开封府去……到了那里就好了。”
“好了?”西门青语气无比阴沉,“好得了么?”
“怎么好不了?武大郎在开封府有许多路子,没有甚底摆不平的。”
西门青冷哼一声道:“婆婆,你也不想想,大郎为何要纳我一个打打杀杀的江湖女子为妾?难道仅仅是为了我的这点姿色吗?他身边姿色超过我的女人可多得很!”
“青儿……”西门婆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西门青却替她答道:“大郎想要的是我的手段和我们西门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有这一门能打能杀的汉子!而我们家要跟着大郎一路腾达,最后做回将门,就得有手段,能解决大郎用钱和权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西门婆婆被西门青的话吓了一跳:“青儿,你想作甚?莫不是要动刀子吧?”
西门青是超凶的,她手里有杀人的刀子!
跟着她南下的北西门和北慕容的子弟就是她的刀子,别看人数不多,可个个都是狠手。而且南西门本身也有武力,西门青原本是南西门少主,多少有些追随者的。
另外,西门青还有江湖上的关系和门路,可以花钱雇佣打手。
如果她想要动武,血洗阳谷安乐镇范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西门青笑了起来:“自然要动刀子了……不过这刀子要怎么动,也是个学问啊!”
“学问?”
西门青并不和西门婆婆讨论这事儿,只是问:“现在梁山那边,是谁在须城坐镇?”
须城县是郓州州治,就在济水(北清河)、桓沟(运河)和梁山泊的交汇处附近。是交通要道,非常繁华,同时也是盘踞梁山的贼寇和各方人物联络的据点,一直有梁山头目在那里坐镇。
西门婆婆回答道:“是赵铁牛。”
“哈哈,还是个老相识,不过也没甚底了不得的。”西门青笑了笑,“婆婆,带我去见大郎吧。”
“好,好的。”
……
西门家族在阳谷县的势力虽然看上去有点萎靡,但是底蕴还是在的。西门青就毫不费力避开了张克公安排在周家客栈周围的弓手,大摇大摆进入了客栈去见武好古。
她到来的时候,武好古正在安慰自己的父亲,已经急得团团转的武诚之。
“阿爹莫着急,姓范的是在自讨苦吃,如今我家可是官宦门第,他家不过是群种地的农夫。”
“怎是农夫?他家是士大夫啊……”武诚之连连摇头,“你若是文官,为父是一点不着急的。哪怕就是个从九品的将仕,也不怕这等乡下士大夫。可你却是个武夫,别看官大,却是要战战兢兢做官的。今日钟哥儿一闹,少不了有人要说你跋扈了。若是有御史弹劾,你的从七品武官转眼就得丢啊!”
武好古现在虽然官做得不小,但却不是高贵的文官,而是需要夹起尾巴的武官。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武好古就必须在范家这种只有特奏名进士的注水士大夫之家面前低声下气,可是也不能太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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