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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由国子监管着的武学开张二十多年快三十年了,可是却没有培养出一个有用的武官,完全是个尸位素餐的衙门。
为此章惇早就想加以改革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改革,于是就把武学撂一边儿了。
现在慕容忘忧(其实是武好古)给他出了个“学生教老师”的主意,一下子就解了武学教不出军官的尴尬,武学的改革自然就要提上日程了。
“章卿想如何改革武学?”赵煦感兴趣地问。
“陛下,臣以为首先应该由枢密院管辖武学。”章惇说,“否则一般西军的悍将招入武学,国子监可管教不了。”
武学是军事学院,由相类于教育部的国子监管辖本就不妥当。做国子监祭酒或知国子监事的文官大多是饱学鸿儒,可是对军事往往一窍不通,自然管不好武学。
相比之下,宋朝担任枢密使和知枢密院事的官员,哪怕是文官多少也是知一些兵的。
此外,枢密院本身是管军的,也只有枢密院有办法凑齐四五百个会打仗的学生来教老师……国子监可没地方去找那么些小武臣来念书。就算由枢密院和兵部找来了,国子监的一帮大儒也管不了啊。
国子监现在连死读书的太学生都管不大好,要是再来一批杀人放火的武官,那还怎么得了?
可枢密院就不同了,那些小武官敢不听枢密院的话是可以杀头的!国子监能杀谁的头啊?而也不能给国子监这样的权力啊,要不然武士生可以杀?那太学生呢?国子学生呢?这些都是堂堂士大夫啊!怎么可以杀头?
所以武学要招收真正的武士,就必须由枢密院或兵部这样的衙门来管——本来就应该这样,也不知宋朝的一帮文官的脑洞是怎么开的,居然让国子监去管一个军事学校……
“有道理,”赵煦看了眼枢密使曾布,“曾卿以为如何?”
曾布回答道:“陛下,臣以为由枢密院管辖育将之事是可行的。只是目前武学中的博士、吏员、武学生都没有兵籍,也非武人,不适合由枢密院管理。”
赵煦知道曾布是不愿意接现有的武学的烂摊子,而是想另起炉灶再开一个。
“那现有的武学、武举呢?”
“武学宜先维持原状,”曾布奏道,“待已经入学的武学生学成之后,再停办武学,不过武举应该维持不变。”
“不变?”赵煦有些不明白,“我朝的武举不也和武学一样,从来就不曾举出一个良将,为何要维持不变?”
“陛下,武举和文举一样,都是朝廷取士之法,也是天下士子晋升之途,不宜关闭。”
虽然没有用,但也得开着……
赵煦又瞧了瞧章惇,章惇道:“臣也以为,武学、武举可暂时维持不变。可以在枢密院下设一个兵学司,专门训练队正、部将一级的武臣。生员可由各系将禁军的正将、副将,以及各路安抚使推荐。所荐之人,需粗通文字,有从军作战之履历,有杂品武臣之官阶,年25岁以下。学成之后,可以授三班借职之官位,充当新练禁军之队正。”
三班借职是一个从九品的武官,是最小的武官。而系将禁军的队正通常是由杂品武臣担任的,有时候部将都可以由杂品武臣来当。
所以授三班借职并且充当队正的前程,对绝大多数士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这个“兵学司”似乎就是给行伍出身的武人“镀镀金”罢了。
“既然章卿也如此以为,那就设立一个枢密院兵学司吧。”赵煦想了想,又道,“就让慕容忘忧出任判兵学司,同时再选西军出身的知兵之员担任知兵学司事。”
“臣领旨。”
赵煦说完这事儿,又想到了武好古,于是就问:“那个武好古要怎样赏赐?”
“陛下,臣以为武好古此行功劳甚大,宜转七官,任从七品东上閤门副使。”
回答此问题的是枢密副使蔡京,武好古昨晚又去蔡府拜访过了,没有见到蔡京,不过见了蔡攸,还送上一些辽国的“土特产”。所以蔡京今天就提携武好古一番,让他当了大使臣中第二小的东上閤门副使了。
“转七官也不多。”赵煦也认可了蔡京的建议,宋朝的武官是立功可以连升,犯错可以一撸到底的,所以转七官并不是没有先例可循的。“那么他的差遣呢?这次该赏他一个差遣了,朕下特旨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