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震惊:“这”少歌声音有些清冷:“这里自然还是你作主的。你记住,这是你们大昭的事情,不牵扯歧地。而我,只是被你劫持的人质。”张岳心神一凛:“是!”“起身罢。”此刻,张岳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漂亮的青年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文弱无害。他对他的敬畏又加深了一重。他并不排斥投效歧地的世子。虽然许多正统的“大昭人”喜欢称歧人为“未开化的蛮子”但张岳清楚,歧人和大昭人同宗同源,并不存在什么民族气节之类的问题。歧王一向贤名在外,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君王。而多日相处下来,对林少歌的为人和能力也有了清楚的认知,所以此刻张岳臣服得心甘情愿。二人又了一些明日作战的细节。既然张岳够聪明,悟到了事情的始末且愿意效忠,那自然该安排他走到台前了。待张岳起身告辞时,林少歌俊脸上微微现出些尴尬:“还有一事”“世子只管吩咐!”少歌摆了摆手:“人前该怎样叫我,还怎样叫我。”他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你手中那封信是安朝云姑娘写的,其中可能有些误会,你亲自走一趟和她清楚。”张岳愣了很久,脸上神色精彩纷呈。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是”挽月此刻正坐在窗边晃动两条腿。听完这二人的对话,她的腿停顿了一瞬,然后晃得更加荡漾。“他们会在一起吗?”挽月满脸八卦。少歌轻笑:“方才张岳的神情仿佛见了鬼。”挽月噗嗤一笑:“这两个人的确是有些纠葛,我记得张岳宁肯在茅房门口装晕,也要避着安朝云。让他们折腾去。”“嗯。二,过来。”“你今日心神耗损那么大我给你揉揉头和肩,你能睡便睡。”挽月避开了他不安分的手,轻轻捧住他的脑袋按压起来。这几日,林少歌的确是有些精神不济,此刻他眉间萦绕着化不开的倦意,挽月看在眼里着实有些心疼。她准确地找到他头上的穴道,十指带了些力道,时而按,时而揉。少歌有些惊讶,不想她竟然还有如此本事。原本想要做一些其他事情,脑袋里一番人交战后,不知不觉竟然沉沉睡过去了。见他睡了,挽月并没有停手,只是把手上的动作放得更加轻柔,直到胳膊酸痛了,才心地躺下,倚着他的手臂慢慢闭上眼睛。以后会怎么样呢?只要在一起,怎么样都好。西四里。听完张岳磕磕绊绊的表白,安朝云两眼发直。见她这副模样,张岳心慌气短,只觉得自己哪哪都配她不上。“你要是反悔了不愿意,我当真没什么的。只是你师傅那里有封婚书我讨过来烧了便是。”安朝云惊得魂不附体:“还有婚书?!我怎么不知道!”莫不是陆川老王八收了银钱把自己给卖了?!夜色最暗的时候,哨兵轻轻敲响了林少歌的窗。“世子,外头来了个公子哥模样的,自称平国公世子谢倾宁。”挽月大大打个呵欠,推醒少歌:“我就是他嘛!你偏还不信。”林少歌眼皮微动,略有些茫然地睁眼:“什么?”挽月正要答话,听得窗外哨兵一声怪叫:“什么人!”少歌双目一凛,示意挽月不要动,自己飞身下床披上衣裳出了门,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滞。“怎么回事?”“外头的弟兄挡住一个人,他自称平国公世子谢倾宁,是来劝降的使者。”哨兵站立起来回了话,眼睛往身旁地上一瞟“属下大意了,竟未发现这神棍七就站在旁边,也不知有没被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要不要”目中杀机一闪而过。林少歌眉头微蹙,顺着哨兵的视线一望,屋檐的阴影下,一具骨瘦如柴的身体软软瘫在墙根。“刚晕过去吗?”少歌淡声问。“是。”“带谢倾宁过来,嗯找人送他回去,严加保护。”少歌用眼神指了指地上的神棍七。挽月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待少歌回来,她有些迟疑:“这个神棍七怎么又来了?会不会是敌人的眼线?”少歌摇头道:“不是。”他并没有解释,只用手指揉了揉眉心。片刻后,哨兵带着鹌鹑似的谢倾宁来到二人面前。“林老弟!林老弟!嗷!怎么是你林老弟!”一见林少歌,谢倾宁双目放光涕泪横流,只差没挂到他身上。“好好话好好话,别扑在我家少歌身上,gay里gay气的。”挽月嫌弃地撇了嘴。谢倾宁极委屈地扁了嘴:“弟妹你哪里知道”抹了抹眼睛“我,我都死里逃生”他掰着手指数了数“四回了!”“外头怎么回事?你来劝降?”林少歌似笑非笑。“哎呀!见到林老弟你,我可就放心了。啊不,我更不放心了,这下可如何是好”他搓着双手,原地打转转。挽月头大如斗:“能不能直接重点?”“啊我想想我想想,要从哪里起。”谢倾宁抬起右手,抽疯似地抓挠几下。少歌无语叹息,取了一柄折扇递给他。折扇到手,谢倾宁果然镇定下来,只见他不慌不忙,啪一声拂开扇面,冲着苍白的脸蛋摇了两下,长长吐出一口气。“前面的先不了,我把廖游,就是那个黑毛痣骗到了徐超凡兄弟那里捉了”他看了看少歌,画蛇添足道“这个徐超凡兄弟,和林老弟一样,是个义气人!明儿我介绍你们认识。”挽月大翻白眼,赶情这谢倾宁以为少歌会吃他和徐超凡的醋不成?“后来我寻思着,这廖游也是个有趣的人,又没见过世面,倒不如收服了带在身边,日后回了京都,叫他长长见识”谢倾宁略有不忿“他竟不信红仙是我开的包红仙算个什么?林老弟你是不是?”挽月无语地别过头,幸好没有外人,真是丢死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