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少歌问挽月。
“他跑过来,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她偷偷挤了挤眼睛,示意不想叫旁人听去。
少歌心领神会,牵着她回了屋。
“他说,见到辛无涯,要记得不要上乌癸山。”挽月郑重其事“还要记得他的招牌。”
少歌轻轻挑眉:“他们称他为神棍,莫非”
挽月笑道:“神棍,总是能算到过去未来。不过依我的经验来看,他们算过去都是准的,算未来都是不准的。”
少歌也笑:“若辛无涯和乌癸山都是他‘算’出来的,倒也不能说不准。”
挽月想起了什么,低头暗笑一阵,说道:“我曾经那个时代,总是有许多预言家。大体上分为两类,一类是每日都作一个诸如‘明日有火’之类的‘预言’,然后某一天真起火了,大伙就会记起他昨日的‘预言’,以为准极了。另一类呢,着书立说,将此前几十年的事说得云里雾里,然后再预言明年必将如何如何,咳,然后将着书者编成一个百年前的古人。”
林少歌笑弯了眼睛:“前几十年的事都被一个百年前的古人说中了,那定会有人相信明年必将如何?”
“是啊。”挽月笑“所以总是有许多‘世界末日’。”
二人笑作一团。
迟些时候,时项拎着酒和腌肉,来到林少歌住处。
他已将事情打探得一清二楚。
原来早上那位已经不是少年了。他是陆川的七师弟。
他的大名如今已经没人记得,因为他已经昏迷了将近二十年。就如同蛇和龟冬眠一般,他沉睡时生机几近断绝,所以十多年过去,他还是二十岁不到的模样。
“他睡了十几二十年,还这么能跑?”挽月奇道。
时项吊起了眉毛:“这个神棍七,昏迷这么多年,一共就醒过七八回。每次醒来,第一句问的总是‘今年是哪年’,旁人回过之后,他便会说上一两句话,要么是本年或者来年要大涨的、又较常见好囤的物什,要么是时局,譬如这凌云门出事之前,他就曾经说过的,只是语焉不详,陆川没能领会准确。上次他醒来是去年,说是外头要遭水淹,如今看来,可不是叫他说中了?今日是真的奇怪了,他醒来,听到‘永安十五年秋’,撒腿就跑,一群人都没能追上他。没想到竟是来找挽月姑娘。”
挽月和少歌对视一眼,并没有急着下判断。
时项又说:“可把陆川悔的。这些年,他怕这个七师弟躺坏了,每日都会安排人手帮他活动筋骨,揉捏肌肉,要不然他莫要说跑,爬也是爬不动的。”
挽月噗嗤一笑:“这么说,错过了一次伟大的预言了?”
时项憨笑:“是呗。陆川晓得外头屯了十万大军,就盼着神棍七能正好醒一醒,给他出个招呢。谁知跑了,没追上。”
“知道大军围城,他们作何打算?”少歌闲闲问道。
时项摇头:“寻常的人遇上这种事,哪有什么打算?有的说是来剿废太子余孽,有的说是来剿老爷子匪帮,左右就是听天由命。不少人收拾细软准备逃了。”
“张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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