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行他身负另外一项任务,但如果能取了林少歌的头颅
如果能替主上把这件大事给办了日后何事还愁?!他微微怔了怔,双生的兄弟恰在此时发病,主上派他过来顶替一阵子——当真是天意。若是他兄弟,此时见了林少歌,也不会知道这就是主上心心念念要杀要剐之人,岂不是白白错过了大好机会?
当真天赐良机也!
他的神情掩在白绢之下,那是丝毫不加以掩饰的震撼和惊喜。
这麻痹之毒只有安家人才有解药。林少歌此刻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君宰割,而这秦挽月真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见今日大事是必成了。
于是他再无顾忌,拔剑削断了门栓,立在二人面前。
他并没有在意挽月失手掷向他的那一只白玉碟。
当他发现那白玉碟正正飞向他胸前膻中穴,他想要随手将它击碎或者侧身躲闪时,才发现那白玉碟的速度快得惊人,他的任何动作都将慢它一拍。
这一瞬间,时间像是拉得极长,又仿佛只是电光火石一瞬。
他的脑中转过千百个念头——难以置信、哭笑不得、见了鬼了、随便躲躲、怎么回事、绝无可能
而他的身体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那只白玉碟正正击中了。
双眼一黑,喉头一甜,一大蓬鲜血染红了覆面的白绢。
他急急向后退去,心中明白那并非普通的白玉碟,一定是某种制作极其精巧的机簧暗器——果然是大意了!对方是歧王世子,他的女人出过事,他自然会给她配备一些防身的玩意儿!歧地擅长的,可不就有机巧器械!
那只白玉碟还在他胸前打着旋。
他艰难地伸手抓住了它,咬着牙飞速向后逃窜。
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于这个无面人而言,实在是万分曲折,他的心情由狂喜到震惊不解再到后悔,细细论起来,又何止这几样情绪,眼下他还能转动的念头,便是速速躲起来疗伤,以及想办法将这奇门暗器送回京都交给主上。
在挽月看来——这群人本就是装神弄鬼惯了的,少歌昨日曾说过也许会有一些试探。昨夜没有人来,今儿青天白日,倒是跑过来试探来了。她又一转念,在林间道路上,他们设计那“鬼打墙”吓人,可不正是青天白日的?想来他们的风格就是大白日里吓唬人就对了。
至于被她一碟子砸到吐血——更简单了,扮鬼,身上带着猪血狗血做道具,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个试探看起来很傻,而且毫无意义。也就是最初突然出现,阴恻恻说了句话时,把她小小的唬了一跳而已。
当真无法理解那些被吓疯的人,心灵究竟是有多脆弱?!挽月摇着头叹了一叹,心下了然——那些人一定是自己心里有鬼,才能被这么弱智的把戏吓成那样,其实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到门口看了看,不见秦大成等人,也不见这无面人,暗暗一叹,回屋重新又配了一碟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