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
她待在这里,只是想听听他们会说些什么,也许他害她和害她父母的心思,此时就有了呢?
他在系花身上坚守了半小时。
挽月靠在墙上,目光悠悠。
要不是当初受宠若惊,明明不爱却答应了高书远,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一切。都是自找的呢。
再怎么傻,秋白那一次也该看清高书远和自己的心了。明明不爱,偏要凑合。他,好歹还是有目的的,自己呢?只是怕离开了他,再找不到更好的。
高书远没有再提张媛,完事之后沉沉睡去。
系花理了理头发:“骗鬼呢。踹了张媛,你工作还保得住?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半个字老娘都不信!”
挽月瞠目结舌,看看人家系花,活得多明白!不过她还是错了一半,高书远真的真的,一辈子没亲过张媛。
她出了小旅馆,走在大街上。
二十二点的马路上车来车往,末班公交汽车鸣着喇叭从她身上穿过,她先是一惊,而后感到无尽的孤独。
是不是忘记了非常非常重要的人和事?
她抱住脑袋蹲在马路正中央。不停的有车穿过她的身体,或是经过她的身旁。这让她知道一切只是幻像,汽车、路灯、沥青马路,这些已经离她很遥远很遥远,她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
她很茫然。在此刻的意识里,后面那一世还没有开始,她还没拥有那些经历和记忆,这一世却已经离她而去。
她就像一只孤魂野鬼,没有任何倚仗和归处。
这样的感觉非常不好,孤独得撕心裂肺。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无止尽的悲怆。那样铺天盖地的悲哀,让人丧失了哭泣的能力,只能麻木地看着,感受着,逃避不掉,闪躲不了。
原来,真正悲伤的人,是哭不出来的。
更让她痛得难以自抑的是,她发现自己深爱着一个人,一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样貌的人。
他不在这里,她找不到他了,再也找不到他了!
不,有一个地方可以找到他!
他、他在自己心里,要把他找出来。怎样才能把他找出来?
她听从本能,狠狠撕开自己的胸膛,捧出自己热腾腾的心脏。
茫然地、麻木地,一层一层撕开它。
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少歌发现怀中的人身体绷得很紧,眼珠快速转动着,额上不断渗出冷汗。
她的脸和唇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白得就像刚刚粉刷过的外墙。
做噩梦的人受不得惊吓。
他只敢轻轻拍着她的背,笨拙地柔声唤她:“我在,别怕。我在,我在”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少歌一震,她的眼神,怎会如此绝望苍凉?!那是只有真正失去了一切的人才配拥有的目光。不,他见过那些失去了一切的人,他们的眼睛里也没有这样的死气!她经历过什么?!
她抽了一口气,猛地抓住他。指甲深深嵌进他手臂,刺破了他的皮肤和肌肉。
温温热热的液体在他衣袖上缓缓渗开。
他顾不得,只看住她的眼睛:“我在,在的。不怕。”
她突然哭了。
眼泪不要命地往下流。
“我找了你一辈子!林少歌我找了你一辈子!你怎么才来!我找了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