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你们这群庸医,快点放开我!”
“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没有病!”
“啊——不不不,不要,不要给我打针,我真的没有得精神病,真的没有!我是健康的!都是他们胡说,他们都想要我死,都想要我死!!”
乔婉穿着病服,衣衫凌乱,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她的面容憔悴,眼窝往里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双手抱头,嘶声力竭的吼着,
两名男医生掰下她的手,不顾她反抗的往病房里拖,还有一名医生,往回走了几步,捡起被乔婉打掉的镇定剂,抿着唇跟在后面。
就在要进病房前,乔婉双腿前屈,‘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架着她两只胳膊的男医生被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医生正准备弯下身子准备检查乔婉的情况,不想乔婉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
乔婉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仰头哀求,“医生!我求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我再在这里呆下去真的会疯的!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疯子、是变态!”说到这里,乔婉情绪激动了起来,她眼珠子瞪得溜溜大,眼中满是恐惧,神乎其为得道:“你们不知道吧?”
“我今早一睁开眼睛就有一个女孩坐在我的床边,她手里拿着水果刀,她对我笑,她说她说她的玻璃球昨天丢了,她还说说,说我的眼睛像他的玻璃球,是我偷了她玻璃球,她要让我把玻璃球还给她,她要挖我眼睛医生!她说她要挖我眼睛!”
三个医生无动于衷的看着乔婉疯言疯语。
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说自己精神没有问题的。
再说乔婉身份特殊,他们给她安排的是单人间,怎么会有她口中的女孩?
就算是有女孩,也不可能手里有水果刀,医院里对管制刀具管理的一向很严格,乔婉现在一看就是发病了,出现了幻想。
被乔婉抱着大腿的医生,皱了下眉头,抬头给了同事一个眼神。同事会意的走上前,拉下乔婉的后脖领,对着扎了下去,乔婉惊呼一声,立即松开了男医生的大腿,不断地向后挥动手臂企图打掉男人扎在她脖子上的针管。
忽然,乔婉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愣了,瞠目看着站在电梯门口的苏北。
她看苏北的时候,苏北也在看着乔婉。
女人模样很狼狈,不应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乔婉一向注重保养,快四十的女人拥有着少女般水润的皮肤,可如今不过在这里呆了几日,她肌肤松弛暗黄,鼻尖上爆出两三个特别明显的红色痘痘,鼻翼两侧法令纹明显,眼睛里没了往日那高人一等的威风神气,满目疮痍,简直比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还要显苍老。
与她对视了一会儿,苏北抬脚走上前,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觉得她可怜吗?
不
这个女人遭受的这些远远比不上母亲当年被几个流氓混混欺负来的痛苦绝望。要不是附近的好心人,她的母亲就已经割腕自杀了,将会死在街巷深处一个装满脏秽物的垃圾桶旁。
她那时候还小,听到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北,你是妈妈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母亲每次都会在她耳边,流着泪把这句话重复一遍又一遍,她以前一直都好奇,母亲这是说给她听的,还是在说给她自己听的?
不过这不重要,她只要知道她是母亲的希望,母亲离不开她就好了。
她一直这样想着,直到母亲临死之前她还是这么觉得的,她觉得母亲不会抛弃她,不会抛弃希望的,可后来,母亲还是离开了。
临闭上眼睛之前,母亲握着她的手嘱咐了她好多,她说让她好好生活,要她不要带着仇恨,要她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要她不要像她一样识人不清,误了终身
可最后一句说的却是让她回苏家。
她听母亲的话回到了苏家,她也听母亲的话不带着仇恨生活,可她最终还是和母亲一样识人不清,入了乔婉下的套,丢了唯一保命的股份。
乔婉面前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恐怖,眼里血丝暴起,她扭动身子要站起来,可身体却使用不上来一点的力气。只好愤怒的瞪着苏北,紧咬着牙根,恨不得一口把苏北吞了。
目呲欲裂,从牙齿中挤出了两个字,“苏、北!”声音低压,像是困兽发出来的呜嚎。
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活着!
她花了那么多钱冒着巨大的风险找上了那帮人,她竟然还能有命!她怎么还能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