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眼中露出几分怅然之色。
篮子等几个丫头抬了水进来,篮子上前来扶着裴谢堂起身,移步到浴桶边时,仍旧一句话都不说,脸色也是紧紧的绷着,似乎很不高兴。
裴谢堂心虚的瞅着她,知道这丫头是生气了。
昨天一整天都没回来,还没告诉她自己是要去哪里,她心里憋着火呢。
“生气啦?”裴谢堂琢磨片刻,还是开口说:“昨天的事……”
“王妃请宽衣。”篮子低声打断她,显然不想再说。
裴谢堂眼中一沉,顿时觉得没解释的必要。她默默的伸出手,由得篮子将亵衣脱了。衣服一落地,身后的篮子立即一声惊呼:“王妃——”
她的手颤颤抖抖的伸出来,小心万分的要抚摸她手臂上的伤口,裴谢堂微微一侧头,就瞧见她脸色煞白,张着嘴巴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她抬起眼,长睫毛上已沾染了不少水渍,瞧见裴谢堂虚弱的神情,眼中的雾气凝成水珠怦然坠落。
“怎,怎么伤的?”篮子哽咽着问。
裴谢堂淡淡一笑:“没事,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篮子瞧见她气色衰败,心中连连摇头,一转念,又道:“王妃昨天是去做危险的事情,所以才不带着篮子出去吗?”
“嗯。”裴谢堂低低应了一声。
篮子便不再说话。
问出那句话,她心中已经明白,站在自己跟前的人到底是谁。泰安郡主裴谢堂……她用期待自家小姐的心来期待泰安郡主会安分守己,未免太难。郡主心中有大事,去办的事情,去接触的人,都不是她能碰触的另一个世界。
不该问啊!
她心中暗暗懊恼,却压不住一句叮咛的话:“王妃出去在外,还是该多多注意安全才是。”
裴谢堂闻言一愣,抬头愕然的看着她。篮子语气沉重,跟平日里不太一样,她心底涌上来一股强烈的不安。
篮子低下头,抿着唇替她擦拭浑身的水后,拿来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用梳好了头发,才说:“王妃,王爷已在饭堂等着,这就过去吗?”
“不急。”裴谢堂坐在妆台前,想了想,才说:“我陪嫁的商铺、庄子这个月送了月份钱没有?”见篮子点头,她又说:“你不用陪我去用饭,你一会儿带着嫣儿出府,去我的铺子里走一遭。看看这三个月的账本,顺便去找高行止,问问他临水河一带的坊市里有没有合适的铺面能让给我的,我打算再那边再开几家商铺。”
“再开?”篮子一愣。
裴谢堂点头:“趁着手边银钱还没花光,买点能生钱的东西。”
篮子福了福身:“那奴婢一会儿就去。”
裴谢堂这才往饭堂去。
朱信之已在桌前等她,惯例手里拿了每日里晨读的材料,见她来了,将书本放下笑道:“手能不能端碗?”
“碗是能端的,就是抬不起来。”裴谢堂眉开眼笑。
朱信之不上她的当:“抬不起来就抬不起来,左右给你破个例,你就搁在桌子上吃吧。”
反正也为了她破了多回例子了。
裴谢堂撇嘴,不跟他争辩,不用端碗省事了很多,她倒吃得很快乐。筷子刚放下,立即就伸个懒腰:“哎呀,总算填饱肚子啦!”
“什么事?”朱信之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一抬眼却见长天面色古怪的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长天立即走进来:“王爷,谢大人派了人来,请王妃回谢家走一趟。”
“嗯?”朱信之跟着愣了愣。
谢遗江素来很有分寸,嫁出去的女儿叫回娘家,难免不被夫家说闲话,是以裴谢堂出嫁快两月了,从来没收到过谢家人的来信。就是上次谢遗江被谢霏霏气得卧床不起,那也是自己告诉谢成阴,谢遗江是压根没打算告诉王妃。
今儿这是怎么了?
裴谢堂同样有此疑惑:“回谢家?谢家出事了吗?”
“是出事了。王妃回去就知道。”长天忙说:“好像是谢大人遇到了一点麻烦,是跟被休弃的那个樊氏有关系。”
裴谢堂豁地站了起来。
樊氏?
樊氏先前欠了赌坊的巨额银子,难道那些赌徒要到了谢家头上?
那还真得去瞧瞧!
裴谢堂冷笑一声,转头就往外走。
朱信之急急跟上:“我陪你同去。”
裴谢堂点头,没说话,脚步不停,吩咐车夫准备马车,同朱信之一道往谢家去。一路上,朱信之连连宽慰她:“我昨天在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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