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裴谢堂惊得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她用满是敬佩的目光看着谢霏霏,心里着实想对她竖起大拇指。东陆虽说民风开放,不像隔壁陈梁对女子要求严苛,什么穿衣不露脸,夫死净身守碑灵一辈子不改嫁,但也确实没开放到如此地步,哪个女子的襦裙下敢光杆上阵?这走在街上,恐怕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人!
谢霏霏的胆子真大!
裴谢堂自认为自己的胆子和脸皮已经算是很厚实的那种,扪心自问,这事儿,她不敢干!
谢霏霏说自己就是出去逛逛,出去逛逛,能穿成这样?
显然,谢遗江也不相信。
一听这话,谢遗江气得连都白了:“还撒谎!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这一早上去了哪里,到底是跟谁在一起?”
“爹。”谢霏霏见裴谢堂进来了,本是张嘴想求饶,话到嘴边竟然变了:“我不能说。”
“有什么不能说的?”谢遗江怒道:“你是要将我谢家的颜面都拉下来在地上让人踩,你才觉得高兴?”
谢霏霏看着谢遗江:“女儿要是说了,爹会为女儿做主吗?”
“你说。”她这副含泪盈盈的模样,让谢遗江的后背仿佛被一盆冷水浇头,反而一下子冷静下来。
当初,谢依依出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他的。
谢遗江慢慢握紧了拳头。
他没用,没保护好谢依依,如果谢霏霏也出了事……
谢霏霏怯生生的看着他,仿佛知道谢遗江在想什么,她刻意低下了眉眼,带着几分柔弱的压低了声音开口:“女儿的确不是去逛的,而是为了赴约。”
谢霏霏同谢依依是双生的姐妹,论容貌,二人是九成相似。平日里谢依依温婉柔美,谢霏霏张扬利落,这才显得姐妹两人差别很大。这是她特意装出了这副温柔的样子,立即就勾起了谢遗江对谢依依的亏欠之心,谢遗江唇.瓣颤.抖,眼中已是湿润了。
裴谢堂没出声,见谢遗江摇摇欲坠,上前扶住了谢遗江。
谢遗江回头看到是她,一手握在她的手腕上,目光已心痛难掩。
谢霏霏低声说:“女儿前几天出去,回来晚了,爹不闻不问的就罚女儿跪了祠堂。可爹知道吗?那天出去,女儿差点就回不来了。女儿见爹用的那方砚台都破损了,那天出去,是想替爹寻一方新的,不想在四方街口遇到了歹人,女儿被人劫持了,要不是有人路过救了女儿……”她说到这里,盈盈哭了起来。
谢遗江听得心口极疼,问道:“后来呢?救你的人是谁?”
“原本女儿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看着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他当时忙着出去,只告诉女儿他今天才回来。”谢霏霏含泪看着谢遗江:“爹总说,咱们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女儿欠了人家这么大一个恩情,总要还了吧?至少,多谢得好好说一句。”
“你起来吧。”谢遗江已不气了,放缓了声音,让谢霏霏从地上起身坐下。
谢霏霏摇头:“女儿还是跪着说吧,免得爹听了生气。”
“那人说他端午那天早上回来,女儿素来愚笨,不知道怎么打听他,说不得,今天只得一大早就去城门等着。”谢霏霏说着咬了咬唇,一瞬间,俏脸十分犹豫纠结,半晌,才说:“女儿等了半天,终于见到他了。他风.尘仆仆的进了城门,女儿将来意一说,他便笑着说自己赶时间,要先回府换衣服,如果女儿非要道谢,就让女儿先到府门等一等。”
“女儿不想半途而废,就……就跟过去了。”
裴谢堂听到这里,心中已是泛起了疑心。谢霏霏虽说不聪明,但也没多蠢,她又心高气傲,要是真的被人怠慢了,心里能咽的下这口气?
这人,多半身份贵重至极!
会是谁?
谢遗江也一样,作为父亲,他听到谢霏霏这般说,立即就涌上了一阵不详的预感。
果然,谢霏霏的泪落了下来,走珠一样,停都停不住:“女儿跟着他上了车,等车停下来时,就在一座院子里。他径直下了车,吩咐婢女带我去厅里坐着,上好茶。女儿全无防备,可……那茶有问题,等女儿醒来时,就睡在了偏房里,他躺在女儿的身边!”
“这人是谁?”谢遗江听得睚眦欲裂。
愤怒,充斥着谢遗江的胸腔,让他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一般,脑袋什么都不能想!
裴谢堂静静的看着谢霏霏,她的眼泪太多、太快,而在裴谢堂的印象中,谢霏霏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跟前,谢霏霏根本不会低头。
哪怕是遭逢大变,这人只会将一腔怨恨加诸在自己身上,今天却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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