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刺客的事一直没有进展。
既然裴晏寒敢动手,就必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长杳甚至怀疑哪怕查出刺客是沉亲王府的死士,大渊帝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对自己这个阴暗偏执的弟弟过分溺爱了。
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想起自己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处理长杳就有些懒散。
这些暂且不提,她还得去太学馆呢。
或许是因为地域不同,京城的秋比之江南要更冷上几分,寒风凛冽,簌簌刮动一地堆积的枯黄落叶,发出细微响声。
下了马车,扑面而来的疾风更是吹得清瘦的长杳险些站不稳。
这是她回京半月之后第一次来太学馆复课,还没跨进门槛,身后就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京城最近盛传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谢家小小姐呀,也不知这个大难是靠着什么躲过去的呢。”
宋箐箐以帕掩面,眼珠子上下挑剔的打量着长杳,笑语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与鄙夷,眸底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走到长杳身边时,她还装模作样的轻轻挥了挥帕子,仿佛污浊的空气让她喘不过气一般。
她皱皱鼻子,夸张的站得离长杳更远。
“啧啧,我可不敢靠近你,谁知道你有没有染上什么难以启齿的病,想想就够恶心的。”
望着宋箐箐这副摆明了故意来恶心自己的姿势,长杳面色不改,甚至连眼睑都没掀动一下,有些病弱的小脸仍是恹恹。
今日小姑娘着了一身白色的琵琶袖,外搭同色比甲,领口簇着一圈雪白的绒毛,衬得她小脸更加雪白,杏眸乌亮。
姜黄色的襦裙,裙摆绣着青叶与团簇的柿子。既喜庆又不会过于繁复,色调与深秋倒搭得极其恰好。几枝橘红的枫叶状琉璃钗子簪在墨发间,更显得娇憨可爱,天真无邪。
宋箐箐这番话在正主面前一说,竟然给人一种她丧心病狂在造一个小孩黄谣的感觉。
虽说谢长杳已经满十五,可她看着分明就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
一时间,其他贵女纷纷对宋箐箐产生恶感。对长杳也更加怜爱。
面对着宋箐箐的攀咬,长杳大可以说“我是跟太子殿下一同回来的”来震慑宋箐箐。
但这样不还是依靠裴韶的权势地位来达到的目的吗?离开了裴韶,她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与其靠野男人,倒不如仰仗自己亲爹。
想到这,长杳抬指将额前碎发挽到耳后,清稚的面容尚显大病初愈的羸弱。还是如梨花般烂漫的笑,笑容中却带了几分疏离与嫌弃。
“说得好,看来宋小姐对自己的定位很是清楚。
毕竟你宋家小门小户的,也配与我谢家沾边?也不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低贱的物件,想站我跟前,给我提鞋都不配。确实应该离我远些。”
说着,长杳摆了摆手,像是驱唤狗一样示意宋箐箐滚开。
宋箐箐气结,被踩到痛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顶着旁边一圈人看热闹的目光尴尬不已。
她爹官位确实不高,当初几乎到处托关系找人脉谄媚的舔着脸才勉强将她送进太学馆,这番辛苦指望的就是让她这个女儿在太学馆多多巴结高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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