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他的在乎

p; 眼皮重重的闭起，整个人都软而无力，脖子上的痛，身体上的冷，心里的疲累，一切都让我撑不下去了

    闭着眼，能感觉到小手被握紧了，他的身体动了动，轻靠在床边。

    无力去管他的温柔，闭着眼的我，沉沉欲睡的，最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失去知觉

    ***

    不断的颤抖，不断的恶梦，我如在鬼门关前徘徊。

    是难受，是痛苦，阵阵的呻/吟声失控的低吟而出，从口中散去

    “唔”

    “慈念，让太医再来。”

    梦中，我听到了有人话。

    想要睁眼，却又感觉到眼皮很是沉重。

    “没用的女人。”他，低咒。

    费力的，我终于睁开了眼皮，静静的看着他。

    “皇上，傅太师来了，在外求见。”接着，门外有人。

    “有什么事让他明天早朝再。”不耐烦的，他哼。

    “是。”

    门外，许公公应。

    我听着，仍是静静的看他，没有先话。

    “好难受吗？是哪里难受？脖子还是什么地方？”从床边蹲下，他与我平视着，全眉微动，星眸闪闪发光的。

    唇动了唇，才发现很干涩。

    “慈念，倒杯温水过来。”看到了我的心思，他命令。

    “是。”慈念应着，便听到她的动作。

    无声的，我在等候着。

    很快，慈念倒水而来，他看着，伸手将我给扶起让我轻靠在他的怀中，才伸手接过慈念手中的杯子。

    “皇上，傅太师他到来要的话是不能在朝上的，让皇上在寝室内接见，他要见的人还有他的好妹妹。”许公公的话，又从门外传来了。

    听着，我带希望的低头，用手轻轻的握了握他的手，示意。

    “让他进来。”也不知道是否明我的意思，他，然后将杯子小心的递到我的唇边。

    感觉到温水在唇边轻动，缓慢的吮吸着，痛不知道是从喉咙还是脖子传来，让人很是难受。

    “唔。”有点抗议，伸手轻推杯子，喝不下去。

    “你根本没有喝。”他，不悦的沉下嗓子。

    “痛”眨着眼，我想摇头。

    “娘娘，不如用汤匙慢慢的喂好吗？让水慢慢的滑进喉咙中，就不用动力的吸水。”慈念一直站在一旁，轻声的笑语。

    “好，去吧！”不用我回应，他先替我决定了。

    没有意见，我想这办法至少比我现在如此吸水要好。

    “臣参见皇上，纯嫔娘娘。”熟悉的声音伴着那脚步声而来，他已到了寝宫之内。

    微侧着头，能看到他。

    熟悉的脸，熟悉的感觉，带着熟悉的亲切感。

    现在，他是我在这个世上的少有的亲人。

    “平身吧！”懒懒的，段若辰没有看我，接过慈念的汤匙，小心的喂着我喝水。

    “脖子怎么会如此瘀黑？那皇后下手也太狠了，可真是狠毒可怕。”快步的，傅大哥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主动的走到了床边，低头凝视着受伤的我。

    抬眸看他，只他这话，想像着自己身上的伤如何。

    刚才我以为自己要断气了，看来是真的很伤。

    “没想到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冷声的，段若辰带讽刺的笑。

    而我却知道，这也是他们相处的一种方式。

    都不相比，没有尊卑之分，可是能体现那兄弟情深。

    “今天早上的事虽然太后不准任何人出去，可是后宫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像这样的事怎么会挡住那些多嘴的口呢？以臣的能力，想要知道这一切又有多难？就是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教导自己的女人，你的皇后也不过如此。”傅大哥哼声，话可真是没有半点的敬意。

    这样的不敬，若换了别人，段若辰早就拉出去砍掉了。

    “你是来向朕讨公道的吗？”没有生气，他只有更多的无奈。

    “臣这好妹妹入宫之前还是好好的，结果回来皇宫又有多久，就闹成如此落泊，皇上以为臣就没有讨这公道的道理吗？”傅大哥哼，弯身贴近我。

    他的星眸直直的盯着我，眉心带心疼的皱起：“怎么就变成这样的，可真让人心疼。”

    “哥，星儿死不了的。”看着他，我笑了。

    “你的情况这么不好，死不了也不见得有多好。”他，嘴巴可不留情。

    段若辰忽然伸出了手，用力的将他的脸推开：“朕的女人，不用你来操心，她还死不了，你这公道就不必来讨，朕有朕的处理方法。”

    “你要如何处理？太后要杀她，这心思不会因为你今天硬将人抱走就算的。今天你能早一点，将人从死亡边上救回去。明天呢？后天呢？以后呢？我这妹妹又有多长的命能活？她的命再硬也硬不过太后的权势，到最后她连怎么死了，你们都没有人能给我这个哥哥一个交代。”被推开的傅大哥站直了腰，话的时候剑眉紧锁，其中的不相让可以透露他的怒火。

    他这次生气了，是因为我就差一点点便死了。

    若段若辰迟了那么一步，也许今天他来看的是我这个好妹妹的尸体吧！

    “那你想朕如何给你交代？杀了皇后，还是隔空太后的势力？”段若辰也像生气了，这气不知道是冲着什么的。

    也许是怪傅大哥的不体谅。

    他得也没有错，今天这事他还能如何处理。

    那般不顾一切的将我从太后眼前救走，这已经是我见过他最不孝的一次了。

    过去，他可从来不会去管太后如何对他的女人不好。

    当然，过去太后亦从来不会如此的绝情，就算对雅贵妃不喜欢，也从来没有真正的下手去伤害。

    所以，她一直是我尊重的太后。

    可是这一次，她却如此决心的要杀我

    “哎！”没有回话，傅大哥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平静的看着他，我笑了笑，伸手轻轻的在他眼前挥动：“没事，星儿死不了。”

    “真不明白，你的命怎么就会如此的不堪？”傅大哥看着我的手，微生气的冲我一瞪，随后又是一叹。

    看着他的叹息，我很无辜的看着，没有答话。

    “太医星儿这次发热的原因还因为她本身染了点风寒，慈念星儿已经好几次在恶梦中醒来，然后全身冷汗的，这才是现在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放软了态度，抱着我的男人伸手轻轻的将我给环抱住，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发热，可是能肯定已经比刚到卧龙宫时好，至少没有再发抖了。

    “星儿的情况臣也有关注，就是因为那个叫小云的宫女惨死的事吧！她笨，总是认为自己害了那个宫女，真没用。”傅大哥，走到我的身边，拉了床边的那张椅子自动的坐下，与我对视着：“你要记住，那是皇后的死情引起的，不是你的罪过。你不该将那宫女惨死的责任抱在身上，懂吗？”

    “星儿心疼，她那么的年轻，纯真，简单。”点头，却苦苦的咬了一下牙。

    他的道理，我亦能想到的，可是每每想到小云的惨死，想到春儿那充满恨意的眼，我就是放不开心里的结。

    我欠她们两人的，就算是死了也算合理吧！

    可惜今天是死不了，是小云的仁慈救了我吧！

    我想，以小云那样的纯真直接，她肯定不会恨我吧！

    她是那么好，却因为我惹起的风波而死，叫我良心如何安乐。

    “你在深宫多年，在你面前眼里枉死的人就只有她一个吗？什么时候你要如此放不开了？”

    “可是她绝对是第一个因为星儿而死的人。”从前我能冷眼一切，都只因事不关己。

    许多人都是如此，事不关己，则己不留心。

    可现在事情与我有关，我又如何完全无动于衷。

    “你在深宫之中，作为嫔妃，又是后宫中这么多女人的心中之刺，太后更声言要杀你，以后要为你而死的人只怕不止是那个小小的宫女，还有更多的人。”傅大哥无奈的叹，抬头看向段若辰：“皇上，你就能确保，自己真能拥有星儿吗？你让她呆在后宫之中，是因为在乎，还是因为随意？若皇上只是随意的想要将这么一个女人留下，却无关轻重的，那么臣恳请皇上让人离宫。”

    “什么意思？什么叫让人离宫？”抱着我的手一紧，然后嗓子又一次不悦的绷紧。

    我本无力，可是听着傅大哥的话，忍不住睁开了眼。

    离宫？有可能吗？我还有这个机会？

    “皇上，臣今天入宫不止是要看看星儿的伤势如何，还想让皇上想一个解决的办法。臣不希望下一次入宫，看到的是一躯没有反应的尸体。”傅大哥没有畏惧，看向段若辰，直直的。

    听着，看着，我的心一再的沉下。

    是的，这个不难。

    若太后真的不放过我，总有一天还是会将我给弄死的。

    太后的意思很明显了，她就是要杀我，只要人杀了，她这儿子也不会拿她怎样。

    “朕不会让星儿离宫。”没有多想，他几乎立即的否定了傅大哥的不再要求。

    “你不会让她离宫？那好，皇上是要告诉臣，你对星儿的感情跟强留不是因为随意，而是因为在乎吗？”傅大哥听着，剑眉一紧，这刻的凝重是我没有见过的。

    “是，朕就是在乎。”直接的，他答。

    我听着，心里一紧，酸酸的痛从鼻子凝聚。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我听了该高兴的，可是鼻子就是很酸，心也很疼。

    “皇上什么？皇上是真的在乎星儿了？而不是因为星儿的存在为了护着婷妃娘娘的存在？为了婷妃娘娘做盾子？”如不确定的，傅大哥小心的，问。

    我听着，也不禁紧张了起来。

    是的，他立我为嫔妃，不就是为了如此吗？

    “傅子元，你够了，朕的感情如何，是朕的事，与你无关。”他沉下脸，拒绝回话。

    “可是与星儿有关，皇上要置她于生死不顾吗？你要让她在这后宫中等死，也至少要让她有一个等死的心甘情愿。皇上对星儿若是真情，何不让她知道呢？对一个女人喜欢，爱，有多难？”傅大哥可没有让步，却有意的要引出他的真心话。

    细心的聆听着，我也想听到他的心声。

    “没错，朕是不舍得星儿离开后宫，亦不会让她死。你放心好了，朕不会让太后再有第二次对她暗用私刑的机会，她的命，谁都没有资格从朕的手中夺走，就算那是朕最放任最尊重的太后也不行，这样你满意了吧？”轻柔的，他话虽软，可是却很有力。

    我听着，唇角，不自禁的微微弯起。

    这话虽不能有多深情，可是已叫我心里踏实。

    很可悲，可是对于一个后宫中的女人来，能得帝主如此的话，如此的维护，如此的承诺，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有皇上如此承诺，那臣也就放心了，若星儿以后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可不要叫臣来收尸，臣若来了就绝对不会是收尸这么简单。”傅大哥点头，满意的弯起好看的薄唇。

    “你最好给朕动听一点的话，今天朕不想听到尸体这两个字，还有，你若没事就退下去，今天你很碍着朕的眼睛。”抱着我的男人那手微微的收紧，沉下的脸警告。

    我听着，忍不住裂开唇。

    放眼看去，不止是傅大哥露出满意的笑，能看到慈念也在替我欢喜的弯开了唇。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傅大哥的前来不止是要探看我，也不是真的要让我离宫，而是要给我一个心安。

    伸手用力的握着他的手臂，心得到稍稍的舒服。

    虽然脖子上还有瘀痛感，可心里的舒服已让一切没有那么的难受。

    “好，臣这就走便是。”傅大哥满意的笑了笑，转眼看向我：“星儿，坚强一点，你要记住你的爹娘在天上守着你的，他们从前真的很疼爱你，他们肯定想要看到最宝贝的女儿在人世间活得好好的。所以你一定要坚强的康复起来，放下那个宫女冤死的痛苦，不要笨得为皇后娘娘背起包袱。你要记住，你没有欠谁的，人也不是你害死的，真正的罪人是那个心胸恶毒的女人，不是你。你很好，你只用乖乖等着皇上去爱你就是了。”

    他着，已站起，转头看向慈念：“慈念姑姑怎么也在这里？那婷妃不就是自己一个人在清华殿吗？若是她忍不住寂寞跟害怕跑了出来，皇上想要护着婷妃先治好病的心思就要枉费了。”

    “是的，奴婢明白，现在就回清华殿去，纯嫔娘娘就有劳皇上照顾。”慈念温和的笑了笑，点头，上前向段若辰请辞：“皇上，奴婢先回清华殿去。”

    “去吧！”没有反对，他点头。

    的确，慈念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也许有前往送饭，可她总在这里，留下婷妃一人，只怕婷妃不知道会不会因寂静而害怕不安。

    “是，奴婢这就退下。”

    “臣亦退下，就有劳皇上好好的照顾臣的好妹妹。”傅大哥着，亦转身了。

    眼看着人走远了，门关上了，我的心思仍落在他刚才的那一番话中。

    我最记得的，就是他他是在乎我的。

    这生乎二字明明是这么的简单，原来亦会如此动听。

    “睡一会吧！饿不饿？”轻轻的，他将我给放回床上，问。

    “不饿了。”摇头，没有多想。

    肚子没有饿意，我不想吃，脖子的痛让吞食的动作很痛。

    “你午膳的时候就只吃了一点粥，现在一天过去了，怎么会不饿？”皱起眉心，他带不认同的低喃。

    “皇上”笑着，经过温水的滋润，试了试话，发现已不那么痛。

    身体也不像白天那样的颤抖不止，人开始清醒了。

    “嗯？”轻淡的，他低低的应。

    “你真的不舍得吗？”直直的盯着他，忍不住贪心的问。

    手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这动作是出自撒娇的心态。

    我想，若他对我的感情，那么我想要更多的感情。

    我很清楚，在后宫中渡过余生，这已经是我的命运，不能改变的命运，一个帝王的女人是永远都不能离宫的。

    那么，为了能像今天这般，不管如何的灾难都有人给护着，那么我需要他的感情。

    哪怕不是深爱，至少至少也是在乎。

    “什么不舍得？”装得无知，他可装得真像。

    有点失落，握着他的手微紧：“如果太后坚决要让星儿死，皇上真的会不舍得吗？”

    不管他愿意与否，我就是要听到他的心里话。

    不管真假，我都想听到。

    “这重要吗？”不算是拒绝回答，他只是重新在床是蹲下，与我对视着。

    伸手轻轻的抚着我的额头，唇角弯起好看的微笑，如此的温柔，如此的细心，如此的动人。

    “重要，星儿想知道，想想知道在皇上的心里，星儿只是值得皇上信任用来护着婷妃的棋子，还是真心在乎的女人。”问着，心里酸酸的发痛。

    这种痛，是无奈，有更多的是贪求。

    “那星儿，当朕不顾及路途会否打乱而折回良桥县，不是在乎你，难道是在乎良桥县的百姓吗？”他与我对视着，掌心轻轻的压在我的额上。

    怔怔的，静静的，看着他，我没有话，只是闪烁着水灵灵的眼眸。

    “如果星儿认为，朕今天这样如太后对抗，不是因为在乎你，难道还是朕真心的叛逆太后？”他着，温柔的低笑。

    这笑，很迷人。

    怔怔的看着，我不出一个字来。

    不知道如何去想，只知道这一刻，我很开心。

    “当朕得知你在太后那里便急急赶去，到了华绣宫就听闻太后要处死你的事，听太后已经前后传去毒酒跟白绫，那一刻朕的心已经慌了。这种心慌就像当初婷妃掉下大海时一样，朕很怕，那一刻很怕。”他干脆坐在我的床边，轻轻的，温柔的，拨着我额上的头发：“那一刻，朕很害怕，害怕会如傅子元的那样，看到一躯没有反应的尸体。”

    平静的听着，我不能去想像他当时的那种心情是如何的。

    因为亦不能去明白他的感情有多少

    “当朕看到皇后与那个婢女在对你用刑的那一刻，朕真的很生气，也很急，还好，还好你没事，不然朕很难在后宫中找到另一个司空星儿了。”他着，又笑了笑。

    掌心贴在我的额上，轻柔的：“星儿，记住你傅大哥的话，那个宫女的死不是你的罪过，若要有报应也不该是你，你就算有责任那也只是有点罪过，却绝对不是罪恶。”

    “皇上”唇弯起，这笑，很沉着，可是很开心

    “若朕不在乎你，早在皇后与太后第一次要你死的时候，就任由你死，怎么会立你为贵人呢？如你的，雅贵妃宫中的那个婢女朕都没有半点留情，对你若没有感情，怎么会一再的为了你与皇后、太后争执，朕也很苦恼呢！”他着，苦笑。

    动作，仍是如此的温柔：“乖，睡一会，朕让人去传点热粥进来才再将你唤醒。”

    他，站起来，在我的眼前消失。

    跟着，我亦闭起了眼，很累很累

    可是心情，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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