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下了一场豪赌,以自身性命作为赌注,赌玉洛不会杀她。
但于玉洛看来,她赌的并不是自己的命,而是他的命!是赌他为了她究竟能退到哪一步!
可是,这场赌局,与她相关的任何一场赌局,他本来就是赢不了的呀!
这一点,她该是知道的呀!
神魔之战后,在他阻止她以身殉天时,她说:“这是我的命数,你不该,也不能阻止。待我去后,你须得替我守好了这新生的六界,不得殉葬!”
一句话,便斩断了他所有的意图,让他带着悔恨孤身立世三千年。
仙魔之战后,她自囚于冰域火境甘受冰火噬魂之刑,在他劝她想开放下时,她说:“我若不幸去了,六界交与你之手,我也能放心。”
又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再次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利,让他一等就是七万年。
……
每一次,她都能狠心的抛下他独活于世,而这一次,她却是要他亲手杀了她!
“你竟让我杀了你?”
“你竟让我杀了你!”
“你竟让我……杀了你……”
不断重复的话,带着难以置信,带着万古之悲,一点一点,带上死气。
杀招已逝,从未有过的迷惘将他严严实实的锁死。
护体灵力溃散,任凭冥界的阴风凌乱了衣衫和长发,任凭忘川的黄沙打在脸颊,如刀般划过,留下阵阵刺痛,他只僵着身子,心无一物,转身离开。
他从不怕等待,也不怕辛苦,更不怕孤独,唯独怕她的放弃。
子熙也未曾料到自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竟对他有如此严重的杀伤力,悔意如山崩海啸,愧疚冲开闸口,咆哮着奔涌而出。
“玉洛……”
她忐忑的出声唤他,但却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应,甚至是连脚步顿上一顿都没有。
她亦步亦趋的尾随着他,绞着袖口,不知所言。
她从没遇到过眼下这种情况,但她知道,若是自己什么都不说,日后必定后悔。
“对不起……”
她怎么能对他说出那样残忍至极的话?
“我那是口不择言,并非是真的让你杀我,我只是不想你杀她。”
“离凰她其实不坏的,她没带我干坏事,也没欺负我,我们去凡间只是喝喝茶,听听戏而已,你莫要生气了,我不想你生气的……”
她跟在他的身后,只一步的距离,絮絮叨叨的说着凡间的经历,却闭口不提神女一事。
玉洛终于停住了脚步,垂眸看向那只扯着他袖口的小手,心里某个地方还是难免的酸了一下。
“既然没做什么,那为何要跑?为何要躲?”
但凡还愿意听她的解释,便有回旋的余地。
子熙心下一喜,试探着伸出手去,只用两指夹住了他的衣袖,轻轻往下扯了扯,嘴里嘟囔道:“我这不是怕你杀了她嘛……”
“她若不逾越本分,我为何要杀她?”
他的声音大了些,且裹挟着怒意,子熙咬了咬下唇,怯怯的答道:“上次在龙宫,你与她……我以为你们之间有仇……”
见她十足一副“我委屈,但我不说”的模样,玉洛原本冷下来的的心,忽而间就软了一大半。
可是,她方才明明不管不顾的扑在离凰身上,明明喊着“要杀她就先杀了我”,难道不是过于在乎的缘故?
若无神女的记忆,只东海一见,她二人便能生出如此浓厚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