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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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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曼云那小楼上仍透着微弱的灯光。

    一近小楼,仍可听见苏曼云那低低的呻吟,跟梦呓一般的话声。

    西门厉像没听见一样,低头就往楼上走。

    卓慕秋伸手拦住了他,道:“你听见了么?”

    西门厉冷然说道:“我又没聋。”

    卓慕秋道:“好好的待她,好好的安慰安慰她!”

    西门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往楼上行去,走了两步,他突然回过身来道:“你就站在楼下不上去么?”

    卓慕秋冷冷说道:“我怕害眼睛耳朵疼。”

    西门厉道:“你不怕我跑了么?”

    卓慕秋道:“你跑得了么?”

    西门厉倏然一笑道:“那可难说啊。”

    扭头行了上去。

    卓慕秋听得登登楼梯响,听见了开门声,也听见了苏曼云激动地直叫慕岚。

    片刻前还在昏迷中的苏曼云,这时候似乎已经清醒了,她激动地直叫“慕岚”的话声仍像梦呓一般,可是现在的梦呓已跟适才的梦呓大不相同。

    卓慕秋也听见了,西门厉很温柔、很体贴,的确说了不少安慰话。

    纱窗上映着人影儿两个,两个人影儿几乎成了一个,然后,相拥着缓缓倒了下去。

    那些个话声,由高变低,由清晰又转变得隐约难辨,终于寂静一片,什么也听不见了。

    卓慕秋一直默默地站在楼下,这时候他扬声发了话,道:“你那两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不动自解,我走了,明天夜深时,你我‘剑庄’后门外再见。”

    他走了,当真地走了。

    英雄气概,豪杰胸襟。

    他却不知道,这时候苏曼云睡得很香甜,怀里抱的只是她那满布泪痕的绣花枕头。

    口口口

    严寒贞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双美目望着帐顶,是那么失神,已然洗尽脂粉,而略显苍白、憔悴的娇靥,神色木木然,没有一点表情。

    突然,两扇门开了,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得几上的灯火为之一黯。

    严寒贞马上变了个人,娇媚、柔婉,挺身下地,跑着投进了西门厉的怀中,仰着脸道:“慕岚,你回来了,可没让我揪心死,慕秋找你去了,碰见他没有?”

    西门厉抬手推开了她,冷冷说道:“碰见了,怎么没碰见,你的旧日好情人,差一点没要了我的命!”

    他走过去坐在了床上,几近粗暴地道:“把门关上。”

    严寒贞两眼睁得好大,直楞楞地望着他,抬手关上了门,道:“怎么说,他差一点要了你的命?那怎么会?你不是习了‘血花录’上”

    西门厉一巴掌拍上床沿,道:“不提‘血花录’还好,提起来我恨不得撕了它,辛辛苦苦,不眠不休地钻研了那么多日子,结果”

    又一巴掌拍上床沿。

    严寒贞惊楞地走了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好不?”

    西门厉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败了就是败了!”

    严寒贞欠身把椅子拉往前些,突然间变得更见柔婉,道:“慕岚,我是你的妻子,只有我能替你分惊担忧,你有什么话不告诉我告诉谁?”

    严寒贞的话声不但温柔,而且十分娇美,令人心旌动摇,荡气回肠,就是铁石人儿也无法抗拒。

    西门厉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才道:“是这样的,他先到苏曼云那儿找我”

    他把跟卓慕秋拼斗的经过,从头到尾一丝儿也没隐瞒地说了一遍。

    显然,他并不怕严寒贞知道他在外头拈花惹草,另有女人。

    静静听毕,严寒贞道:“他既然闭了你两处穴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西门厉倏然一笑,笑得颇为得意,道:“我习了‘血花录’上所载武学,穴道虽不能移位,但却能以真气鼓起肌肤护穴,他以为他点了我两处穴道,其实他根本没能闭住我的穴道。”

    严寒贞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再跟他”

    西门厉道:“再跟他什么?明明白白地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还敢再跟他怎么样?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有乖乖地听他的了。”

    严寒贞道:“他呢,他现在在那儿?”

    西门厉道:“还在苏曼云那贱货楼下。”

    严寒贞一惊忙道:“万一要让他知道你跑回来了”

    西门厉阴阴一笑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这种事儿他怎么会跑到楼上看看去?他既然不能跑到楼上去看究竟去,就只有在楼下干守着了,当然,他迟早会发现苏曼云抱的只是个枕头,可是到那时候他再想找我”

    哼哼一笑,住口不言。

    严寒贞似乎放心了,沉吟说道:“这就怪了,你怎么会不是他的对手”

    西门厉道:“还不是那册‘血花录’”

    “不,毛病不会出在‘血花录’上,”严寒贞摇头说道:“‘血花录’是人人皆知,人人梦寐以求的武学宝典,只参悟了‘血花录’上所载武学,便可天下无敌,称尊宇内,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即使‘血花录’上所载武学是套骗人的东西,你本身的所学跟他也在伯仲间,断断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败在他手下。”

    西门厉道:“那我就不明白是什么道理了,反正,我不是他的对手是事实,也许他有什么奇遇,学了比‘血花录’上所载武学还要高,还要奇绝的武功!”

    严寒贞忽然冷笑一声道:“以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儿。”

    西门厉目光一凝,道:“那么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寒贞道:“还记得十丈飞红跑来找你拼斗,让你拿他试招这件事么?”

    西门厉呆了一呆,旋即摇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了,只是这么回事,十丈飞红沾血画下的那张图已经被我自小青手中夺下毁了”

    严寒贞冷笑一声道:“看来这是你糊涂,小青本身就够机灵的,跟着白娘子这么多年,还怕不学得更鬼更滑吗?焉知她不是已把那张图熟记脑中,然后故意冒杀身之险把那张图送到你面前来,让你自己亲手把它毁了,以免除你防范之心?”

    西门厉呆了一呆,脸上变了色,良久方道:“是这样么,那丫头会这么鬼么?”

    严寒贞冷冷一笑道:“你可是从门缝儿里瞧人,把人都瞧扁了,难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富心机,有心智不成?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卓慕秋既知己又知彼,焉有不胜的道理?”

    西门厉脸色煞白,睁大了一双眼,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跟他拼斗的时候攻势相当凌厉。一招一式无不是我那‘龙蛇十八式’刀法揉合了‘血花录’上所载的武学,可是都被他化解了去”

    严寒贞道:“这不就是了么,卓慕秋他分明知己知彼,他是怎么能知彼的?毛病除了出在那张图上之外,还有别的么?”

    西门厉两眼暴射凶光,霍地站了起来。

    严寒贞忙站起拦住了他:“慕岚,你要干什么?”

    西门厉狠声说道:“那贱丫头既能重给一张图交给卓慕秋,当日她分明是诈死,我去找她生劈了她去。”

    严寒贞道:“你又糊涂了,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先绘下一张图交给了卓慕秋,然后才故意跑到你面前来的?”

    西门厉为之一怔。

    严寒贞接着说道:“即使她是诈死,凭你现在已被人尽知深浅,而且已被挫败过一次的一身所学,你还能往外头跑么?”

    西门厉显然乱了方寸,刹时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道:“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躲着不出去?那不是办法,卓慕秋会找上门来的,再说我也不能这么示弱!”

    严寒贞道:“大丈夫能伸能曲,有道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就暂时躲躲他又何妨,只要你能把‘血花录’上所载武学全部参透,卓慕秋自然得乖乖躺在你脚下,又何况一个差卓慕秋八丈远的鬼丫头小青。”

    西门厉道:“你的意思是”

    严寒贞把一个诱人的娇躯贴了过去,贴在西门厉耳朵上低低说了一阵。

    静听之余,西门厉一双眼瞪得好大,听毕,他笑了,一只手搂住了严寒贞的纤腰,另一只手在严寒贞脸蛋儿上轻轻拧了一把:“我的亲亲,还是你行。”

    拧严寒贞脸蛋儿的那只手滑了下来,落向严寒贞那成熟而丰满的酥胸。

    严寒贞抬手抓住了那只手,脸红红的往几上呶呶嘴,轻轻说道:“傻子,灯还亮着。”

    西门厉两眼陡现异彩,那是难以抑制的欲火,他抬手一弹,灯灭了,小屋里刹时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口口口

    这是一座八角小亭。

    名虽小亭,亭子可不小。

    要以八仙桌来计算的话,亭子里足能摆上五张八仙桌。

    亭子里有两个小摊儿。

    一个卖酒,一个卖茶。

    卖酒的也好,卖茶的也好,老板是一个人,一个人做两种生意,而且是就地取材,不怕风吹雨打太阳晒。

    亭子里摆着五六张小方桌,小方桌周围摆着四张高板凳,两张桌子已经坐上了客人,客人共是六个,都是女的,而且年纪都不怎么大。

    这六位女客一个是独自一个人,另五个是一伙。

    那位单身女客穿一身雪白的裙褂儿,艳得醉人,美得迷人。

    那五个一伙的都穿红色宫装,一个个身材都十分美好,只是脸上都蒙着一块轻纱,令人难窥庐山真面目,不过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点脸部的轮廓,五张脸的轮廓都长得很好。

    她五位唯一的不同处在她们的发型,有四位前头梳刘海儿,后头双髻高挽,斜斜地插着一枝凤钗。

    这身装束,这身打扮,很惹眼,可是那白衣女子也好,卖茶酒的老板也好,始终没正眼看过她五位一下,想必是久走江湖,知道这个忌讳。

    六位女客两桌.两张桌子上摆的各有不同,那位白衣女客桌上是一壶酒,两碟小菜。

    那五位红衣女客桌上摆的则是一壶茶,五只茶杯。

    两桌六个人都自己喝自己的,谁也没看谁一眼。

    突然,那云髻高挽的宫装女子,抬眼往远处看了一眼。

    接着,那单身的白衣女客也抬起了眼,她看的方向正是适才那云髻高挽的官装女子所看的方向。

    那个方向出现一个小黑点,这小黑点移动的非常快,越来越大,看清楚了,那是一辆高篷黑马车,风驰电掣般,不过一转眼间已带着震耳的辘辘车声与骤雨般得得蹄声驰近了小亭。

    突然,白衣女子站了起来,扬着玉手冲马车叫了一声:“呼延明!”

    赶车的正是“霹雳斧”呼延明,他转眼一看,立即收缰停住了马车,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白娘子,久违了。”

    白娘子笑吟吟地道:“可不是许久不见了么,这-回你上那儿去了,条条路上看不见你的人影,下来喝两杯吧!”

    呼延明摇头说道:“不了,我还有事儿。”

    “哟,”白娘子瞟了他一眼道:“老朋友了,怎么这些日子不见,就变得生份起来了,难道还要我过去搀你下来不成么?”

    呼延明道:“不是生份,我真是有事”

    忽听车里传出了西门飘的话声:“一路到如今,难得遇见几个朋友,你就下去坐坐吧,也好顺便打听打听咱们要找的人。”

    十丈飞红在车里可揪紧了-颗心,可是他又不能拦阻。

    呼延明恭应一声跳下了马车。

    白娘子可诧异地直往马车上看,容得呼延明走近,她低声问道:“呼延明,你什么时候当了人的车把式,车里是那位大人物啊?”

    呼延明笑笑说道:“说来话长,坐下再说吧。”

    他坐了下去,白娘子要来一付杯箸给他倒了杯酒,呼延明喝了一口酒之后才道:“车里是我的主人,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白娘子眉锋一皱道:“你怎么雷声大,雨点儿小啊,这用你说,我还不知道车里坐的是你的主人?我是问他是谁?你‘霹雳斧’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会”

    呼延明截口说道:“我再告诉你一点,他是个远比我来头大的人物,要不然我呼延明不可能做他的车把式为他赶车,是不?”

    “废话,”白娘子柳眉一竖,轻轻地嗔叱了一声,道:“我还不知道他远比你来头大?我是问”

    呼延明道:“你最好别再问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白娘子眉锋皱深了三分,一点头道:“好吧,我不问了,谁叫咱们是老朋友,多少日子没见面,一见面就闹别扭未免说不过去,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用不着这么神秘兮兮的,迟早我会把车里的那位摸的一清二楚。”

    呼延明笑笑说道:“那是你本事大,你打听出来的,不是经由我嘴里说出来,跟我没关系。”

    白娘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么你这一回都跑那儿去了,这总可以说吧?”

    呼延明倏然一笑,举杯喝了口酒道:“白娘子的心智不亚往昔,我要是告诉你我这一回在那儿,不就等于告诉你车里那位是谁了么?”

    白娘子脸一红,咬牙轻骂,娇媚毕露:“死鬼,你可是学机灵了”

    呼延明笑了。

    白娘子话锋忽转,道:“那么,我刚才听车里那位说,要你顺便打听个人,这”呼延明一点头道:“这能说,跟人打听人还不能说,那还打听什么?”

    白娘子道:“说得就是嘛,那,车里那位让你打听的人是谁呀?”

    呼延明道:“神剑’,‘魔刀’,‘霹雳斧’,我打听的是那中间一个!”

    白娘子道:“西门厉?”

    呼延明点道说道:“不错。”

    白娘子眨动了一下美目道:“打听他什么?”

    呼延明道:“打听他行踪何处!”

    白娘子道:“打听他行踪何处?干什么?”

    呼延明看了她一眼,道:“这我也不能说。”

    白娘子柳眉一竖,道:“姓呼延的,别忘了你是打听人的,这不能说,那也不能说,既然什么都不能说,那你何必找人打听?老实告诉你,我知道西门厉的行踪,放眼当今也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找他,你就另问高明去?”

    呼延明目光一凝,道:“你知道西门厉的行踪?真的?”

    白娘子道:“骗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个地方,你要在那儿找不到西门厉,可以唯我是问!?呼延明沉默了一下,微一点头,道:“白娘子,我算是服了你,你可比往昔刁多了,好吧,我告诉你,有人怀疑西门厉是昔日‘天魔教主’西门飘的儿子,我这位主人急着找他,就是为了看看他究竟是不是西门飘的儿子。”

    白娘子说道:“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是不是西门飘的儿子,跟你这位主人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呼延明道:“‘魔刀’西门厉以刀法着称,他要是西门飘的儿子,他的刀法就是正宗的‘龙蛇十八式’我这位主人也擅刀法,而且早就想见识见识这套‘龙蛇十八式’,你明白了吧?”

    白娘子的一双目光投向那停在几丈外的马车,然后又从那辆马车上移注到呼延明脸上,深深一瞥,旋即点头说道:“是这样么?那你这位主人为什么不直接找西门飘?”

    呼延明道:“这位‘天魔教主’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要是你能告诉我他现在什么地方,我这位主人当然愿意直接找他。”

    白娘子没说话,沉默了片刻之后突然说道:“告诉你那位主人,到‘剑庄’去找吧,找卓慕岚要西门厉,绝错不了。”

    呼延明怔往了,道:“找‘剑庄’卓慕岚要西门厉?你”白娘子道:“我仍是那句话,绝错不了,要是有一点差错,你可以唯我白娘子是问!”

    那五位红衣女客站起来出亭而去。

    呼延明诧异欲绝地望着白娘子,方待再问。

    只听车里传出了西门飘的话声:“呼延明,够了,走吧,欠这位姑娘的这份情,容我异日再行偿还!”

    呼延明恭应一声,向着白娘子一抱拳,道:“咱们后会有期。”

    腾身一掠上了车辕,抖缰挥鞭,赶着马车疾驰而去。

    望着那飞也似远去的马车,白娘子那娇艳欲滴的娇靥上,浮现起一丝懔人的森冷笑意,道:“西门厉,是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她丢下酒资,站起来追马车去了。

    西门厉怎么得罪了她?大半是为那一个情字。

    古来这个“情”字救过不少人,可也害过不少人。

    口口口

    马车往前疾驰。

    十丈飞红一颗心揪得紧紧的。

    这是上“剑庄”找西门厉去,除非到时候他不下车,要不然非被西门厉一眼认出他是谁来不可。

    再等西门飘跟西门厉父子相认,他这条命又要交到姓西门的手里了。

    难不成他该死在姓西门的刀下?他这里心念转动,正在思忖对策。

    只听西门飘开口问道:“呼延明,你知道不知道去‘剑庄’的路?”

    呼延明在车外应道:“去‘剑庄’的路属下是知道,只是属下有一点不明白?”

    西门飘道:“为什么上‘剑庄’找那卓不凡的儿子要西门厉?”

    呼延明道;“正是。”

    西门飘那里迟疑着尚未说话。

    十丈飞红心里忽然一动,忙道:“这不难明白,只要略为想一想当年,也就不足为奇了。”

    西门飘转眼望向了他,道:“只要想一想当年就不足为奇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十丈飞红道:“请问城主,城主当年是受了谁的害?”

    西门飘道:“卓不凡那匹夫啊。”

    十丈飞红道:“这不就是了么,当年卓不凡害了城主,而如今卓不凡的儿子又要害城主的后人,这不就很明白了么?”

    西门飘两眼精芒一闪,道:“你说卓不凡的儿子要害西门厉,那西门厉确是我失散多年的爱子?”

    十丈飞红道:“属下是这么推测,不过属下这推测却是根据事实,以属下看必然是西门厉知道他是城主的后人,必然知道卓不凡当年害了城主,当他挟怒往‘剑庄’找卓不凡的后人寻仇的时候,失陷在‘剑庄’,落进了卓不凡后人的手里!”

    西门飘道:“西门厉怎么知道他是我的后人,又怎么知道当年是卓不凡害了我。”

    十丈飞红道:“城主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前因后果别人或许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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