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梅还少说了,说好听,黄衣老人高明;说难听,黄衣老人奸滑。
还有,黄衣老人不像一般老人,就冲他那颗胆,他就不像。
关山月没说话。
高梅又道:“关大哥,咱们怎么办?”
应该是关大哥怎么办,不是咱们怎么办。
关山月说了话:“虽然我不愿多伤人,可是这帮人不是无辜是祸害,让他们继续为恶害人,反倒是罪过!”
高梅提高了话声,似乎激昂振奋:“关大哥,说得好,我帮下上你的忙,你也不会让我帮忙,手里的东西给我,我帮你拿着,也算帮忙了!”
她指的是关山月左手提的,内装“巨阙剑”的长长革囊。
关山月也知道,要来的这一战,这一场厮杀,是什么样的一战,什么样的一场厮杀,他也知道要爽手,所以他没有客气,没有犹豫,抬手把长革囊后递。
高梅接过长革囊,立即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生怕掉了。
她不知道革囊里装的是什么,她只知道是关大哥的东西,只知道只要是关大哥的东西,都要紧。
关山月吸一口气,要抬手探腰掣软剑。
眼看就是一场腥风血雨,眼看就是一阵鬼哭神嚎。
就在这时候,一声娇-传了过来:“慢着!”
关山月看见了,黄衣老人背后下远处的石板路上,多了一个人,一个女子。
女子三十许人,一身红衣,一团火似的,人也像一团火,花容月貌,肌肤赛雪,还多了份媚意,香唇边一颗美人痣,更撩人。
黄衣老人,那三个人,那一片人,都转身望,也都看见了。
那三个齐声叫:“姐姐。”
那一片人齐躬身,也齐声叫:“夫人!”
这就知道是谁来了。
只是,怎么是老夫少妻,而且是这么样一位娇妻?
红衣女子莲步轻-,步步生香,带着一阵香风走到,却面饰寒霜,寒霜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艳,她先望关山月:“你,不要中他的计,上他的当。”
这个“他”应该是指黄衣老人,她的丈夫。
关山月、那三个、那一片人,连高梅也一样,都一怔。
只黄衣老人脸色微一变。
然后,她又望她三个兄弟跟那一片人:“你们,也不要中他的计,上他的当,更不能为他卖命!”
这是那有为人妻者这样的?
应该是帮丈夫都唯恐不及。
那白净白衣人说了话:“姐姐,你这是”
这是说他下明白乃姐为何如此,也是怪乃姐怎么这样!
红衣女子扬了柳眉:“我这是什么?这么多年江湖,你三个是怎么混的,难道还觉不出来吗?他这是对咱们跟这些人腻了,想借别人的手除去咱们跟这些人!”
黄衣老人脸色又一变。;
白净白衣人显然有些不信,道:“姐”
红衣女子抬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王手,伸根水葱似的指头指着黄衣老人:“他就在这儿,我有没有说错他,你可以当面问。”
白净白衣人还真转向黄衣老人:“姐夫”
黄衣老人道:“不要听你姐姐的,她今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年来我对你三个怎么样,你三个清楚,你三个都是成了名的老江湖,眼前这个姓关的不愿留下为我所用,我能不要你姐弟跟这些人吗?”
说得是理,他把身家看得比什么都要紧。
白净白衣人回望红衣女子:“姐”
红衣女子柳眉高扬了三分,冷叱:“我是谁?他是谁?你三个是信我的,还是信他的?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姐姐、姐夫,谁亲谁疏?谁近谁远?没有姐姐,又哪来的姐夫?
白净白衣人下说话了,显然他知道谁亲谁疏,谁近谁远,该信谁的,不该信谁的,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
黄衣老人道:“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了,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这么一个老人!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你是不是有了外心?”
难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真是;目竹蛇儿口,黄蜂匡上剌,两者不为毒,最毒妇人心”?
红衣女子纵声长笑,声似银铃,听来却能令人不寒而栗,笑声停住,她戟指黄衣老人:“姓王的,你不要再装了,我不信你还不知道我姐弟是什么来路,到你这里是干什么来了。你也腻了,否则你今晚不会想借别人的手除去我姐弟跟这些人。”
黄衣老人道:“我当然知道你姐弟是什么来路,在你姐弟列我这里的当初我就知道了,还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你说你姐弟厌倦了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而且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江湖生涯,情愿嫁给我,做个平凡老人的妻子,你姐弟也都可以卫护我的身家,不就是如此吗?难道你另有来路,别有目的?”
红衣女子再次笑,这次是冷笑,也不动气了,道:“姓王的,你真行,还真姜是老的辣,到这时候了,你居然还能装,居然还沉得住气,不愧是老江湖!到底是豪门大宅出身,可是你知道,姑奶奶我不是省油的灯”
老江湖、豪门大宅出身,难道黄衣老人不是
关山月凝目望黄衣老人,他有点看出来了,他这才有点看黄衣老人是在隐藏自己,隐藏得极好。
只听黄衣老人道:“你究竟”
难道他还是装?
红衣女子又冷笑:“还装?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你还不点破我姐弟,我倒要先揭穿你,你姓王,叫王昌南,你姓王是不错,可是你不叫王昌南,你叫王伯华,你不是普通人,你原是昔日‘平南王’府的护卫,‘平南王’府遭撤藩,你卷带了‘平南王’的金银珍宝逃离‘广东’,来到此地,改名置产,招养各路江湖人自保,一直到如今,姓王的,没有错吧?”
关山月神情震动,两眼威棱暴闪。
黄衣老人却依然平静:“你说的这是什么跟什么”
红衣女子道:“还装!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身上刺有‘平南王’府护卫标记,这怎么说?”
黄衣老人脸色大变道:“‘平南王’府护卫,有腰牌还不够,还得另刺标记,没想到今天害了我,早知道就一刀剜去,我小心谨慎这么多年,今天竟栽在你这个邪恶、淫荡女人之手。也怪我,当初明知道,就不该贪图美色,不该有将计就计,利用你四人之心。”
红衣女子道:“你承认了,承认你是昔日‘平南王’府的护卫王伯华了,也承认你是贪图我的美色,将计就计利用我姐弟”
黄衣老人王伯华道:“你也不必再说什么姐弟了。‘江西’地面上的‘一狐三很’,一个淫恶女,三个淫恶男,你四人之间究竟是什么,有什么,‘江西’地面没有不知道的。”
红衣女子道:“我早就知道你知道了,你居然能隐忍至今,还真是不容易。”
王伯华道:“也没有什么不容易,你不是真嫁给我,我也没有把你当妻室,你有你的贪图,我有我的盘算,有什么不容易的?”
红衣女子道:“说得好,那么,你是不是也如同承认,你是想借刀杀人,除去我四个跟这些人呢?”
王伯华道:“当初尔虞我诈,结果就必然如此,不是吗?”
红衣女子道:“说得更好!那么,你是腻了呢?是想断我的贪图呢?还是不必再利用我四个跟这些人了?”
王伯华道:“都有,你不是真心,我又何必久守?俗话说:‘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有你在旁,我寝食难安,日夜不宁,至于这一帮,我纵容的结果,终会为我惹来大灾祸,眼前不就是吗?不如趁这机会,手下沾血都除掉。”
红衣女子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一顿,向那三个跟那一片人:“你们都听见了吗?”
那三个,那一片人,群情激愤,起了骚动。
红衣女子又望关山月:“还有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关山月没说话,这时候他已经平静,目中威棱也已敛去。
红衣女于转望王伯华:“你应该看得出来,眼前这些人已经群情激愤,跃跃欲动了。”
王伯华道:“你厉害。”
红衣女子道:“你是不是还要人卫护呢?”
王伯华道:“你不会没有条件吧?”
红衣女子道:“老江湖,豪门大宅出身,就是不一样,你是个明白人。”
王伯华道:“你有什么条件?”
红衣女子道:“你知道我要什么,是不?”
王伯华道:“他三个会听你的?”
红衣女子道:“他三个一向听我的,我让他三个死,他三个都不会犹豫。”
美色魔力果真如此之大,好出息!
王伯华道:“你不知道如今我会怎么做,是么?”
红衣女子道:“我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
王伯华道:“我王伯华不能栽在别人手里,尤其不能栽在你手里,你对我也知道得太多了。”
红衣女子花容变色,道:“我明白了,我不管了,你们上吧!”
红衣女子有了这句话,那三个,那一片人,就要动。
王伯华,不是一般老人了,他会武,他不但会武,还曾是前“平南王”府的护卫,武功、身手,可想而知,可是如今事出突然,他根本没有防备,两手空空,没有兵刃,一个人应付这么多个狠角色,那三个还是真正的高手,或许起先他已经撂倒几个,到最后非被撕扯粉碎不可。不能打就得跑,偏又不能跑,他的家业都在这儿,舍不得,一跑也就便宜这“一狐三狼”了,也下甘心,只有横心咬牙拼了。
就在这时候,关山月说话了,淡淡地一声:“都不许动!”
这一声不大,可震人耳鼓。
谁都见识过关山月的厉害了,谁都没敢动。
王伯华豁出去要拼,原是不得已,当然更不会动了。
红衣女子转望关山月:“都不让动,你什么意思?”
关山月道:“我跟他的事还没了呢!”
红衣女子道:“你跟他的事?”
她不知道关山月何指。
关山月道:“你何其健忘,刚才你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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