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白淡淡一笑道:“你怎么不去问问史程云,也许是他故意在肚上多划几剑,希望武当派出面替他找我报仇。”
游方和尚这才发觉这一问题太难,不由老脸一红,道:“史真人的八卦龙形剑法,在武当派中是杰出的高手,你既然有本领杀死他,自然有人会替他报仇。”
刘二白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人大概就是你游方和尚,你们是一起来的,在下总不能厚此薄彼!”
游方和尚暗中一惊,他想起了八卦道人临死的话,连忙退后两步,道:“刘二白,你还找了帮手,躲在暗中准备暗算?”
刘二白指指长剑道:“这就是我最好的帮手!”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游方和尚冷声道:“凭商七如果能在一招杀死十八名一流剑手,他也就不叫南北二杰了,无类教中的剑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入选的。”
“以八卦道人史程云的剑术,在无类教中能被列为几流?”
“史真人教练无类教中的剑手分为无敌剑手,超级剑手和一流剑手。”
“连教练都接不下我刘某人一招,剑手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刘二白,你也是学剑的,不应该说外行话,史真人的剑术也许不如你,但商七的铁算珠绝不可能一招杀死十八名剑手,因为一个好的剑手,也就是暗器高手,他们在入门的功夫中,就先学到手、眼、心三者互用,所以他们被杀,毫无疑问的是另有高手隐身暗中,先行点中他们的穴道,才造成商七那么容易得手!”
“这位高手不会是我吧?”刘二白冷冷的说。
“当然不是,假如你的内功未失,又怎么会找上商七这种庸才保镖!”
刘二白脸色一沉道:“南北二杰乃性情中人,在武功方面也许略逊史程云或你这个假和尚一筹,但他们光明磊落的胸襟,又岂是你们所能及的”
游方和尚大怒道:“佛道行道江湖时,商七、贾八还没有出生”
“不错,你们是比南北二杰成名早,可是老并不代表权威,你和史程云两个败类,除了背叛少林、武当外,在江湖中最多留下一点恶名,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佛爷现在就值炫耀,我杀了你关东醉侠,在武林中就可以赫赫盛名!”
刘二白看看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很为你感到悲哀,史程云在临咽气前,他对这个世界似乎还很留恋,所以才告诉你那么多,假如你说两句场面话,我看在少林份上,也许可以放你一马,谁知你已被权势迷住了心窍,看来是无药可救了!”
游方和尚哈哈一笑,道:“刘二白,你还懂得利用心理,但你对无类教的杀手却了解太少,你想我会带着这十八名剑手撤走吗?”
“我只是说可以让你走,并没有说放过你们。”刘二白望着那十八名剑手道:“他们都是一样失去人性的冷血杀手,既然被我遇上,只能说是他们的不幸!”
“你是泥菩萨过江,连自身都保不住,凭什么留人?”
“不是留人,而是杀人,在下虽然身中剧毒,还没有把你当作对象!”
游方和尚大怒,忍不住冲过去就是一杖。
他含怒出手,这一杖已用出十成以上的真力,但刘二白身形轻轻一闪,不但让开了他的钢杖,还顺势把贾八也带开了。
因为这时正有四名杀手飞身扑向贾八身后,刘二白把他拉开七尺,刚好离开剑势,却糊里糊涂地迎上了游方和尚的钢禅杖,不但长剑被震断了,四个人也被得飞回去。
游方和尚一怔,道:“刘二白,我久闻你是一代大侠,却怎么如此卑鄙!”
刘二白冷声道:“我如果站着不动硬挨你一杖,是不是就算是英雄?你们自己不争气,弄得狗咬狗,又怎能怪我?”
游方和尚目中凶光连闪,朝十八名剑手一挥手道:“杀!一个也别放过!”
他口中叫着,已当先举起禅杖朝刘二白扑去,而那十八名剑手也在他的招呼下,分别将商七、贾八围了起来。
刘二白在游方和尚飞身扑进时,他人就闪开了,对方一连攻出七八杖,他始终没有还手,也没有拔剑,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危机一发的情况下,擦着杖身躲开的。
看起来,他像是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但游方和尚仍然不敢大意,每攻出一杖都预留余地,不敢把招式用老,因为刘二白留在史程云身上的剑痕,使他想起来就寒心。
这样交手方式,比起放开来搏斗更为吃力,所以三十多招过去,游方和尚顶门上已隐现汗珠。
而另一边商七、贾八与那十八名剑手搏斗,勉强支持十几招,就被逼得连连后退。
商七的铁算珠虽然击倒四名剑手,但那四个人是因为长剑先被游方和尚震断了,徒手相搏,才死在铁算珠手下。
可是另外的十四名杀手围攻下,二人身上受了好几处剑伤,虽然这些伤势并不重,但对二人的行动却有很大的影响。刘二白虽是在躲避着游方和尚的禅杖,可是对现场情形他却看得很清楚,他知道如果再拖下去,不出三招,南北二杰可能全遭毒手。
因此,他一面闪让游方和尚的钢杖,暗中已将真气凝聚起来,正待施展驭剑一击时,而就在这眨眼工夫,斗场上又有了很大的变化,商七的铁算盘以风卷残之势,一下子就击毙了九名杀手,剩下的五人,也被贾八双管笔放倒。
这个突然变化,刘二白仅仅怔了一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游方和尚却形同疯狂,一杖逼退刘二白,旋身反扑,挥杖横扫,直逼高七、贾八。
他此时已红了眼,全力一击,力道何止千斤,立时把商七、贾八卷在一片杖影之中。
南北二杰虽也是江湖中成名人物,但功力与游方和尚相差太远,眼看杖影临身,难逃杀身之厄,而他们面前此时却突然升起一道青色光芒,其疾如电,先有游方和尚钢杖上闪动一下,紧接着又围绕他的身子转了一圈。
光芒收敛了,游方和尚只剩下无头尸身,而他那根重逾百斤的钢禅杖也断成三截,散落在地面上。
刘二白终于发出了驭剑一击,剑气不仅绞碎了游方和尚的脑袋,也削断了他的钢禅杖。
可是刘二白发出这一剑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商七挥挥手道:“走”
随即闪身疾奔,商七和贾八随在他身后,三条人影,有若脱弦疾弩,全都放开脚程狂奔。
怒啸的西北风,掠过荒凉原野,吹在他们身上,像刀削一般刺痛。
刘二白虽然身中奇毒,但在这一段行程上,他始终是遥遥领先。
贾八故意把脚步放慢一点,道:“老七,我怎看,这位关东醉侠也不象中毒的样子”
商七神色一黯,道:“这是他最后一段行程,他又怎么肯示弱呢!”
走在前面的刘二白却蓦然回首,他好像是听到了二人的低语,竟不自觉的发出一声长叹。
他不是为了这最后一段路程而叹,而是在陡然之间他发觉自己走得不知是太快了呢,还是太慢了?
这一条崎岖的小径,他已经不止一次走过了,但却从没有像这样长过,长得不可以计算。
有几次他想中途停下来,但却又于心不甘。
无类教派出的拦截高手,游方和尚可能是最后一个,所以在这一段路程上,他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而且那座庙也终于在望了。
那是一座已经断绝了香火的丹火庙,过去,他一直是什么神都没供过,将来也不会有神喜欢这种地方。
但他终于又奔了回来,尽管他的脚步有点踉跄,到底他还是自己走进了庙门。
在棺材前面,他摔了跤,不过很快地他就自己爬了起来,他没有要任何人帮忙,把棺材盖拉开一大半,就连爬带翻的滑了进去。
商七赶忙走过去,扶着棺材低声道:“刘兄,你就这样走了?还有什么事要老朽效劳的中吗?”
刘二白微弱的摇摇头,望着贾八道:“贾兄,你那粒宝珠在下与游方和尚搏杀时,不小心吞下肚去了,请贾兄剖开在下肚子,把它找出来”
贾八惨然一笑道:“一粒珠子算什么,如果有人能排出刘兄的毒,在下情愿以生命酬谢。”
刘二白感激的苦笑一下,而后以目光示意商七,要他把棺盖钉上。
商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二人下待盖好棺盖时,庙墙外突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道:“商老板,请你们先等一下!”
见来人是扈三娘和楚湘玲,他赶忙退过一边,道:“扈女侠,你他怎么才来?”
扈三娘轻轻一叹道:“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只是没想到独孤恨天会出动那么多高手。”
“老朽知道是女侠在暗中帮忙,否则凭咱们兄弟绝摆不平那三十六名杀手。”
扈三娘道:“那批人都被训练得失去人性,如不是取了点巧,我也无法制住他们”
她说着,已俯身探视刘二白的脉门,经过一段长的时间,她才以颤抖的声音道:“老醉鬼,你是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楚湘玲还想把刘二白抱出来,扈三娘已摆摆手道:“没有用了,他中的毒神仙也救不活,还是由商老板把他送给小江吧!”
楚湘玲流着泪道:“三姨,咱们不去吗?”
“当然要去,我也十多年未见小江了,他可能比从前变得更邪,所以咱们不能明着去。”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三姨,你为什么老是说他是个怪物。”
“你小的时候他常常抱你,难道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楚湘玲红着脸道:“可是我觉得他并不坏”
“他并不是坏人,只是一个怪人,你以后见到他就会知道了。”
楚湘玲还想再问,但商七、贾八已将棺盖钉好,向二人挥挥手,就抬着棺材开始出发了。
这口棺材不大,木质并不算好,但是在棺材上却雕满着虎头,尽管手工粗劣,看起来俨然使人产生一股寒森森的味道。
刚离开丹水庙是由两个人抬着走的,商七认为这样太慢,他们翻过长白岭后,就由两个人抬着走而改为一个人扛着狂奔。
开始是由商七扛着,经过一阵疾奔之后再换贾八。
二人这样不停更换着,轮流休息,可是三天下来之后,他们都已累得精疲力竭。
但这洪荒世界并没有征服南北二杰,他们断续的走着,毫无畏惧的侵入这块荒凉寂寞的大地,而跟这个死气沉沉、辽远无涯的大自然展开抗衡。
在这种冰天雪地里行走虽是一种冒险,而令他们担心的还是无类教,在这种情况下,对方不必出动无敌杀手或超级杀手,只要有个像游方和尚或八卦道人类似的高手,他们是绝对无法通过的。
虽然有扈三娘和楚湘玲在暗中保护,但他们仍然不敢有太大的信心。
尤其是无类教已连续死亡了大批高手,这一次再出动势必全力拦截。
因为有了这层顾虑,二人奔行的速度,在无形中又加快了许多。
半个月之后,总算平安无事,而且虎山也终于在望了。
南北二杰这才算是放一颗紧挂的心,尽管他们的精力已经疲惫得不堪,严重的超负荷,但他们在精神上仍显得无比兴奋。
天际露出晚霞时,他们已经来到虎山脚下。
这时正轮到贾八扛着棺材,但商七却赶前两步道:“老八,放下来。”
贾八长长喘了口气道:“已经到了,不用再换。”
“不是换班。”商七道:“而是咱们忘了在棺材前面挂上那块虎头令牌。”
贾八点点头道:“不错,咱们此时连一条野狗都杀不死,万一那位虎侠不分青红皂白,先驱来一批猛虎,咱们可就惨了。”
“那倒不致于,凭着这副棺材,就是最好的标志。”商七道:“不过关东醉侠刘二白在临终前一再交代,叫咱们到了虎山一定要挂上这块令牌,想必是另有原因。”
贾八放下棺材,但商七刚刚挂好那块虎头令牌,路旁两边的森林中,却迅速的涌出七八十条人影。
在这种冰天雪地洪荒世界中,他们出现得如此突然,而且很快的就将南北二杰和那副虎头棺材围住了。
贾八原先还以为是虎侠手下的人,可是当他看清催命郎中向卜灵也跟在一个高大独眼龙老人身后时,不由脸色大变,一抬手已拔出双笔,人也很快的挡在棺材前面。
商七比较沉着,他缓缓的站起身子,打量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老人。
老人身材很高大,但左眼只剩下一个空眶子,年龄大约在八十左右,可能还要多一点。身穿皮袍,腰系长剑,光看他站在那里的姿势,就知是剑道中的强者,但他的面貌却狰狞得令人可憎,一只闪着凶光的右眼,配上右颊两道很长的伤疤,正说明了那是战斗的标志。
由二他的个子太高,反而显得特别瘦,瘦得有点像个骷髅。
而从这许多特征上看,他那瘦削的身体内,似乎已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因为有了这些特征,商七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但他一点也没有表现惊异,同时他也知道,另一场战斗马上就要开始了,那只是简短的,绝不会拖得太久,除非有奇迹出现。
他看看刚才挂上去的棺材前面虎头令牌,却散出闪闪金光,可是他们南北二杰的金字招牌,却笼罩着一层悲惨的气氛。
他知道这可能会是他们南北二杰闯荡江湖以来,第一次失信于人,而这个人竟又是名震武林的关东醉侠。
因此,他有一种英雄末路的感受,不过在他还没有用完最后一分力量前,至少在他还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他绝不容任何人碰到那副棺材。
他知道世间有侥幸或机会这个名词,但他更知道那是不可靠,而又很难抓得住的。
所以他缓缓的从背上取下他的成名兵器铁算盘,振腕轻轻抖动一下,铁算珠子发出一片精光,也发出一阵“叮咚”之声。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独眼老人,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发出一声凄厉长笑道:“商七,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谁?”
商七哈哈一笑道:“独眼龙东门若虚,无类教的执行副教主,除了独孤恨天外,你老兄是无类教中坐第二把交椅。”
“你的招子够亮!”东门若虚冷哼一声。
“商某是生意人。”商七也不甘示弱的道:“生意人不但眼珠子要厉害,更懂得识货和疼辨认真假!”
东门若虚大怒道:“小辈,你在老夫面前最好还是少油腔滑调,这棺材里躺的是谁?”
“是一个死人,如果他还活着,你独眼龙就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混帐!老夫当然知道是死人,我问你死的是谁!”
“是谁与你都没有关系,反正不会是你”东门若虚不等他说完,右手突然一抬,精光暴射,已罩住了他胸前五处要穴。
独眼龙拔剑出招,当真比闪电还快,凭铁算珠商七一身修为,竟没有看清他的剑是怎么出鞘的。
剑光幻起森森寒气,却也蕴藏着无比杀机。
商七举起铁算盘,虽然勉强架开他一剑,却被震得连退五步,而右后虎口也裂开有半寸多长的口子。
贾八看得脸色一变正待抢身攻进,但商七却在一退之后,已于倏忽间,发出十二粒铁算珠子。
商七闯江湖,凭着手中铁算盘,不知挫败多少武林高手,铁算珠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很少落空。
他运足十二层真力,十二粒算珠同时出手,威势何等凌厉,尖锐的呼啸声,带起闪闪寒光,好像是要撕碎凛凛冽的天空。
但这一切仅在一瞬间就消失了,东门若虚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他仅把左手一扬,满天精光都自动的没到他手中去了。
当他摊开左手时,掌心里已多了一个圆圆的小铁球。
那是商七的铁算珠子被他暗用内家真力溶化的结果。
在这一刹那,商七有了一种预感,这种预感是不祥的。并隐藏着杀机。
他再转身看看那副虎头棺材,终放一咬牙,猛然一抖右手,七十二粒铁算珠子有中惊涛裂岸般,带着狂扫怒卷之势激射而出。
几乎在这同时,东门若虚掌心中的那个小铁球珠,也突然发出一声轻爆,随着响声,刚好飞了出七十二点寒光,每一点寒光都迎羊疾飞而来的铁算珠子撞去。
在一阵排空巨响中,紧接着的是人影翻滚,血肉横飞。
商七发出的七十二粒铁算珠子全部都被震碎了,他身上也被倒飞回来的破片震伤六处。
东门若虚虽然闪避得快,没有受伤。可是他把商七估计得太低了,他第一次接去的十二粒铁算珠,并不觉得怎么吃力,但他忽略了商七第二次出手是把生命中的潜伏力量全部用上,他震碎铁算珠后才发觉到那种潜伏力量,竟高得惊人,他虽及时闪开,皮袍上仍被炸破一大片,尤其是他带来的手下,有五个受重伤的在呻吟,三个人被炸得残肢断骸,当场死亡。
但这一来,也更激起东门若虚的凶残野性,他不等商七敷药,已迅速而又狠毒的攻出一剑。
东门若虚在无类教中,武功仅次放教主独脚追风鬼见愁独孤恨夭,他们互相搭档了几十年,而且又都是在洪荒世界里长大的,他们的个性也都偏向于残忍、凶猛和耐战。
尤其是在战斗经验中,他们更聪明,也更狡诈。
对于毁灭人或应付自己危险,他们见过太多了,他们的劫惊和毁灭能力,超过他的一切,他们能把握任何机会,但也不放过任何机会。
这一剑的快攻是个铁证,商七重伤倒地,人刚站起来,他的剑尖已经逼近他的前胸了。
不管是出剑速度,或时间、部位,他都控制得丝毫不差。
商七也是在战斗中求生存的老手,他知道自己绝对接不下东门若虚这一剑,即使勉强硬接,仍免不了出丑,因此,他毫不考虑的一仰身,人已平着躺了下去,右手疾扬,又是两粒铁算珠子发了出去,身子乘胜翻旋,倒穿出三丈。
但东门若虚这一剑,却根本就没有想杀他,商七飞退后,他没有追击,运剑轻扫,劈碎两粒铁算珠子,接着哈哈大笑道:“商七,你别紧张,老夫在没有打碎你的金字招牌之前,绝不会要你们南北二杰的老命”
他在笑声中,长剑已再度划出。竟比闪电还快,不攻商七,却反劈那副虎头棺材。
贾八这时也被向卜灵缠住了,他们二人停身地方,距离那副棺材最少也有两丈。
东门若虚这精奇无匹的一剑,不仅速度快,更是全力出击。
就算商七没有受伤,他也不定能挡得住。
但是在一个人拼命的关头,他往往全忘记了对死的认识,虽然在他本能上不存着死亡的感觉,但那不过是最大的伤害,是未知的终极,或者说它是所有的恐怖总和。
商七的处境就是这样,东门若虚那一剑如果劈碎了棺材,比劈碎他本人的痛苦,更有甚于百倍。
因此,在这一刹那,他的体能像是在突然间增加了数倍,他把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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