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偏偏此时的天心谷方面,也似乎有不利的征候。因为他们目前所处的这一座密林,与天心谷仅一个小山丘之隔,稍大一点的声音,都可清晰地听到,开始时,天心谷方面杀声震天,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但此刻,那些声音都渐渐地微弱下去了。
是进犯的敌人被击退了呢。
还是天心谷方面被打败了?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眼前的局势,绝不能寄望于外援而必需由自己来解决,姑不论自己不能就此死去,更不能连累一个无辜的纯洁女郎,就以自己几天之前以气吞河岳的气势闯出普渡教总坛的所立的威名而言,岂能就此死于目前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头之手
裘克心兴念及此,不由豪兴陡发,钢牙一挫,真气猛提,一声清啸,银虹剑上寒芒暴长有如旭日初升,劲风呼啸中并隐隐有瀚海龙吟之声传出。
这——正是“菩提剑法”中的第一招“水龙吟”!裘克心为了挽回颓势,不!应该说是为了救亡图存,不得不拚着提聚已大受损丧之真元,作孤注一掷了!
那两个胜券在握的灰衫老者,几曾见过如此威势的剑法,尤其是在他们自认已经胜券在握,志得意满之际,因此,当他们感到情况不妙时,想退都来不及了。
首先他们的白骨形兵刃被绞成满天钢雨,青烟弥漫中夹着两声凄厉的惨嗥,那胖老者被斩成三段,那沙哑口音的灰衫老者则一只右臂已齐肩卸去。
那与柯秀琴交手的瘦老者,眼看两个同伴一死一伤,心神俱悸之下,被柯秀琴一剑削断手中白骨形兵刃,紧跟着一招“织女投梭”同时一声厉叱道:“老贼!纳命来!”
瘦老者亡魂俱冒地纵身飞退,柯秀琴跟纵追蹑中一声清叱道:“老贼!你跑得了?”
柯秀琴口中那“跑得了吗!”的“吗”字尚未说出,一个娇躯却已扑通一声,跌落雪地之上。
同时,裘克心也是脸色煞白地一交跌倒。
那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迅疾地将自己的断臂包扎好,拾起裘克心的银虹宝剑,满脸狰狞神色地一剑向裘克心的心窝刺去。
此刻的裘克心困真力消耗过度,又中了对方那白骨形兵刃中的青烟,已经一点知觉也没有了,那灰衫老者这一剑下去,不刺一个大窟窿才怪哩!
但那灰衫老者手中的剑尖在已刺破裘克心的衣衫,即将透肤而入的瞬间,又自动将宝剑收了回来,狞笑道:“小狗!这样死法太便宜你了!”
说着,由怀中掏出一只小玉瓶,倾出一粒红色药丸喂入裘克心的口中。
此时,那瘦老者也正以同样的药丸喂入柯秀琴的口中,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神秘地一笑道:“老大,这小子断去你一只右臂,你为何还要救他?”
那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阴阴地一笑道:“哼!救他?你以为我会救他吗?”
那瘦老者惑然地道:“既不救他,为何要喂给他‘子午断魂散’的解药?”
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切齿恨声说道:“我要等他清醒之后。慢慢的消遣他!”
瘦老者一声淫笑道:“对!你且慢慢消遣这小子!我可先行逍遥一番去了!”
“撕——”
柯秀琴胸前的衣衫已被撕破,露出跟地面积雪一样白的胸脯与挺拔的双峰,颤巍巍地令人目颤神摇。
瘦老者目光发直地凝注柯秀琴裸露的酥胸,直咽口水,那一付馋相,既可笑,又可恨。
沙哑嗓音的老者沉叱道:“老三!你是否该找一个隐蔽的所在!”
瘦老者回过神来连声应道:“对对对!我应该找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
鼠目一阵溜转之后,挟起柯秀琴的娇躯,迳行向裘克心与柯秀琴二人曾经一度缠绵过的岩窟中疾奔而去。
此时,裘克心煞白的俊脸已回复红润,紧闭的双目一阵眨动,已由晕迷中悠悠醒转,并发出一声长吁。
静立一旁的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见状之后,左臂疾伸,一连点住裘克心身上五大要穴,然后一声狞笑道:“小狗!你方才的威风何在?”
裘克心刚刚由迷糊中想起昏倒前的一切,穴道既已被制,他此刻对自己的安危并不着急,反而急急地脱口问道:“我那同伴呢?”
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将手中的银虹宝剑在裘克心的脖子上比了比,冷嗤了一声道:
“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哩!自己的生死不关心,却先问那小妞的安危!”
裘克心厉声叱道:“老狗!你们将她弄到哪里去了?”
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竟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道:“她罗!此刻与老夫的老三,恐怕正在欲仙欲死的紧要关头哩!”
裘克心骤闻此语,有如晴天霹雳,不由恨得牙根咬的“格格”作响,目眦欲裂地几乎要气晕过去。
但他穴道被制,想动一下也不可能,空自急愤,有什么用哩!
“小狗!你死在临头,还吃什么醋!”
那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于冷嘲热讽之中,左手宝剑轻轻地在裘克心的胸前一划,裘克心的衣衫由胸至腹已全部洞开。
裘克心气极之下,不由嗔目怒叱道:“走狗!本侠既然栽在你手中,刹剐任便,本侠决不皱一下眉头,但如你想故意凌辱我,哼”他气得浑身发抖,竟说不下去。
那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阴阴地笑道:“老夫要凌辱你,又能怎样?”
裘克心恨声叱道:“本侠死作厉鬼也要追你的魂!”
那沙哑嗓音的灰衫老者仰首一阵狂笑道:“你死后能否追老夫之魂,那是以后的事,现在——”
他向自己断去右臂的空肩注视了一下,然后目光中充满怨毒神色地注视着裘克心徐徐接着说道:“老夫这一条断臂已成了终身的纪念,再加上咱们老二一条命,纵然将你凌迟处死,也难消老夫心头之恨!”
裘克心瞑目不语,只在心底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他,虽然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但他才是太阳出山的人,如此死去,他能不无遗憾吗?
谜样的身世不曾解开
恩师的下落茫无头绪
师门的恩怨未曾清了
红颜知己的情孽未曾偿还
这些,都是他时时刻刻未曾或忘之事,可是,如今即将含恨终身,谁敢说他就此甘心死去呢
那断臂灰衫老者一声沉叱道:“小狗!说话呀!装孙子老夫就能可怜你吗?”
裘克心忍无可忍之下,嗔目一声厉叱,一口唾沫箭疾地直射对方左颊之上。
断臂老者不防有此,却被射个正着。
须知裘克心虽然穴道被制,一身功力无法发挥,但他在含愤一唾之下,却也非同等闲,那断臂老者顿觉自己左颊之上,火辣辣地难受之极。
他,盛怒之下,右脚一抬,将裘克心的身躯踢飞五尺之外,然后狠狠地将自己左颊上的唾沫擦干,精目向外围的十八个彪形大汉一扫,含愤叱道:“你们赶向天心谷去,这儿没你们的事!”
十八个彪形大汉一齐恭身一礼,立即向天心谷方向奔去。
断臂老者狞笑着缓步踱向裘克心身前,怨毒已极切齿恨声说道:“小狗!老夫先砍掉你右臂,让你也知道断臂膀是一种什么滋味!”
话声中,寒光一闪,迳向裘克心的右肩落去
就当此间不容发之瞬间——
“当”地一声脆响过处,那断臂老者左手中的银虹宝剑竟被震的荡开一尺之外。
那断臂老者愕然间。回顾眼前绿影一闪,他的身旁已卓立着一个身着翠绿宫装,花信年华的美艳少妇,她,瓜子脸、悬胆鼻、樱唇贝齿、媚眼欲流,浑身每一寸都充满了女子的媚力。
那断臂老者方自张口结舌地“啊”了一声,蓦觉手中一轻,银虹宝剑已到了那美艳少妇的手中,不由急的他一声沉哼道:“金山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美艳少妇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裘克心的俊脸,答非所问地漫应道:“贺昌!你们三兄弟业已一死一伤,你如果不见机一点,早点滚回关外去,再迟可来不及哩!”
断臂老者讶然地道:“山主此言,使我贺昌越听越糊涂了!”
那美艳少妇微微一哂道:“听不懂?那好,我就说详细一点吧!大观园园主‘黑水人妖’上官无忌已经铩羽归去,你还不走,难道要等天心谷的人来活劈你吗!”
“有这等事?”
“难道本山主还会骗你!”
“那么,山主你——?”
“你是说我为何还逗留不去?”
“不!贺昌的意思,是山主为何救下这小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本山主作风的人,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他是敌人的门下”
那美艳少妇一声冷哼道:“‘不老妖姬’金素素所看中的人,你几时听说过她问过敌友?
再说,他只能算是你们大观园门下的敌人,与我呼克山却并无过节,贺昌!你这话岂不是有点太嫌冒昧了吗?”
断臂老者抗声答道:“贺昌斗胆,敢问山主此行所为何来?”
美艳少妇一声冷嗤道:“贺昌,看来你也跟你那老妖师傅一样,还被普渡教蒙在鼓里,本山主索性告诉你吧!目前武林中能与普渡教一争雄长者,只有一个天心谷和大观园,杜四娘之所以巴巴地跑到关外邀请你师傅加盟普渡教,说穿了,毋非使的是‘驱虎吞狼’,也可以说是‘一石两鸟’之计,让你们去拚个你死我活,普渡教却坐收渔人之利,你明白了吗?”
那断臂老者骇然地道:“山主此话,能否举出具体证明?”
那美艳少妇怫然地一声冷哼道:“本山主好意告诉你,你又不信,还罗嗦些什么!”
断臂老者改容恭声说道:“贺昌方寸已乱,请山主原谅则个!”
第十七章石洞娇语
美艳少妇嘴唇微微一撇道:“今天天心谷之战,大观园的人除了你那老妖师傅未曾受伤之外,门下十大白骨使者,包括此间的一死一伤在内,一共死伤七人,而天心谷方面,则仅仅只有黑白双煞略受轻伤而已,至于你们那引为忠实伙伴的普渡教中人,则自始至终,连鬼影子也没看到一个,有了这些事实,你还有什么怀疑的?!”
断臂老者嗒然若丧地道:“那潘老怪竟仍然如此厉害?”
美艳少妇一声轻叹道:“事实上方才天心谷之战,潘老怪根本就未出手”
“那么,是谁将我师傅打败了?”
“是一个不知来历的灰袍中年道士。”
断臂老者更是如丧考妣地哭丧着脸道:“我师傅竟败于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年道士之手?”
美艳少妇轻轻“晤”了一声道:“其实,也不能算你师傅输,他们只互相对了三掌,但你师傅事先说明,只要对方能与他打成平手,就算他输了。”
断臂老者道:“结果他们打成平手了?”
“可不是吗!”
“山主你——是否未曾出手?”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