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梵高式的金童

面进来。小甲两道凶光向小旦瞪去，向他冲了一步。

    吓得小旦啊地叫了一声。

    “大首领！”

    小甲又收回了脚步，转头对玲珑一笑，目光带着浓浓的讥诮。

    “都是些破烂，大首领看那玩意做什么？”

    “想看看小甲的破烂，不行吗？”

    玲珑声音很平和，神情也很平和，可给人的感觉却一点都不平和。

    小甲犹豫了一下，从床底下抓出了一个包袱递上去。

    玲珑拿在手中，包袱很轻。

    “就这个？”

    小甲又是一笑。

    “大首领如果不相信，可以命人搜呀。”

    玲珑看着小甲，若有所思。

    “小甲，跟我来！小可起来吧！”走了出去。

    小甲没有再说什么，跟着玲珑走出去，当经过小旦身边的时候，狠狠瞪了小旦一眼。

    小旦立刻惊叫。

    “大首领！小甲他”

    “小甲快点！”

    小甲懒洋洋地道。

    “小甲一直跟在大首领后面呢！”

    小甲被玲珑带走后小可站起身，看向小旦，一脸的愤愤。

    “小旦！是不是你告诉大首领的！”

    小旦吓了一跳，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小申道。

    “即使小旦不说，大首领迟早也会知道的。”

    小可转向了小申。

    “你总是维护小旦。”

    “我没有维护他，我说的是实话。你们走得太近了，谁都看得很清楚。我觉得大首领早就知道，只是不说而已。”

    小田道。

    “小申说的是！再说了，你看小甲的样子，他一点都不尊重大首领！”

    小可叹了口气。

    “小甲就那样，其实他不坏，只是你们不知道他的事”

    小田笑了。

    “他有什么事！不过是能吹牛吧，也就你小可相信他的话！”

    小可一愣。

    “不行！我去看看！”小甲会不会越想越害怕。

    他刚要跑出去，小申道。

    “小可，平日里你也算机灵，这次你怎么犯糊涂了？你去了能说什么？”

    “我”

    “你去求大首领放过小甲吗？那就表示大首领在惩罚小甲。大首领即使不惩罚也会因你惩罚小甲的。如果你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你让大首领怎么做？”

    小可低下了头。

    “小甲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着小申。小申道。

    “算起来，你跟大首领时间最长，你应该了解大首领的脾气才是。”

    小可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不了解。”

    “其实我觉得，最多也就打小甲一顿，再没什么了。”

    小旦道。

    “大首领已经知道小甲和小可在一起睡觉了。”

    小申道。

    “那也不会伤害小甲的性命。”

    “你怎么这么肯定？”小由奇怪地道。

    “如果小甲表现好一点。”

    小田撇撇嘴。

    “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

    小申点了点头。

    “所以说怪不得别人，是小甲自己找的。小可你也真是的，你跟他那么好，你应该劝劝他才是。虽然我们都相信你跟小甲没什么，可外人看呢？你这也等于害了小甲吗？”

    小可很后悔，又提议道。

    “你们都相信我跟小甲没什么，那我们去求求微哥哥吧。”

    “微哥哥会听你的吗？你别忘了他是奴隶出身。你别看微哥哥平日里很温厚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有数着呢！他是不会插手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小旦忽然又道。

    “不是我去告诉大首领的，是大首领来找我的。”

    小申道。

    “小旦，即使大首领找的你，你也应该说不知道才是。下次不要这样了。你这样做，我们怎么对你？”

    小旦低下了头。

    小由道。

    “小申说的是！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有一个要好的人，亲近一些也算正常。小旦你不喜欢也不能往外说呀。”

    小申连忙道。

    “小由你说什么呢！什么亲近不亲近的！我们有机会服侍大首领尽心尽力就是了，没有机会就安分守己跟着微哥哥学医。以后不要乱说！”

    小由立刻四下看了一遍。

    “不会有人听见吧？”

    “好了，咱们都回去吧。”

    他们各自散了。

    小可却坐立难安。

    他跟小甲、小河最为要好，小河死了，只剩下了一个小甲，如果。他简直不敢想，最终忍不住还是跑去了微那里。

    微正跟溪水下棋。小可心里有些委屈，为何微和溪水走得那么近就没事呢？

    小可跪倒在地。

    微和溪水都是一愣。

    小可说了一遍，对微不停地磕头。

    “微哥哥！求你说说情，让大首领放过小甲吧，以后我们再也不会了。”

    微眉头一皱，过来将小可拉起，低声斥责道。

    “小可，说什么呢！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事也没有吗？既然没有还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了，这种事”

    溪水过来拦住微，对小可道。

    “没事的，你先回去，我们一起去给小甲说情。你放心好了，大首领心地善良，小甲没事的。”

    劝走了小可，微低声道。

    “那个小甲实在是”

    溪水笑了。

    “实在是不像话，是吧？”

    “是！玲珑从来没有管过，这样管管也好！”微笑了“你很了解玲珑吗？”

    溪水连忙道。

    “来，下棋！”

    小甲站在一边，看着玲珑正在打开自己那个包袱，忽然道。

    “大首领还是先罚小甲吧！是打是骂全凭大首领！”

    玲珑看也没看他打开了包袱，里面堆了一些白绢卷轴。刚要去拿，小甲突然扑了上去，按住了玲珑的手。

    “大首领！”声音颤抖地道“求大首领该怎么惩罚小甲怎么惩罚都好！求大首领不要看！不要！”

    “如果我非看不可呢？”

    小甲有些哀求。

    “求大首领放过小可！”

    玲珑愣了，这不过是些卷轴，关小可什么事？

    “大首领！请相信小甲，小甲跟小可真的什么”

    玲珑拿开了他的手，还是将其中一个卷轴打开。打开后，一呆。

    而小甲目光立刻涌出绝望。

    在这个时空，笔墨已经普及了，只有纸饕餮国才有。而颜料多数以矿石研磨出来的，颜色一般很单一。

    玲珑打开的这幅卷轴是一幅画，颜色极其鲜亮夺目！画面底色是金色的，中间是一个冉冉升起的太阳，在太阳前面一个人，正是小可。

    接着打开了第二个、第三个，一共有八卷，大多数都是这类的，太阳不是在正中就是在出生的时候，前面都是一个人，多数是小可的样子，有两幅是个女孩。

    玲珑一张一张慢慢欣赏完，目光对向小甲。

    小甲跪坐在那里，眼睛盯着玲珑，当看到玲珑向他看来，挤出了些笑，下巴一扬。

    “大首领，是小甲偷偷画的，小可不知道！”这句话说得很无力。

    然后小甲褪去衣服，跪趴在地上。

    “来吧，大首领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

    当玲珑看到小甲的身体的时候，愣住。

    小甲身上伤痕层层叠叠，什么伤都有，从肩到腿，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玲珑伸手捡起他的衣服扔在他的身上。

    “先回去吧，把小可叫来。”

    小甲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笑了。

    “大首领说的这是什么话！画是小甲画的，小可是小甲骗的！该打该骂是小甲才是！”玲珑厉声道。

    “把衣服给我穿好！”小甲嘴角抽搐了几下，穿好衣服，刚要说话。玲珑不耐地道。

    “来人！把他拖出去！”

    “大首领！”小甲还要说什么。

    “堵上他的嘴！”

    小甲被拖出去了。

    当小可来到玲珑的面前规矩地跪下，玲珑揉了揉头。

    “坐下吧，用不着跪了。”

    小可立刻摇头。

    “大首领小可知错了”

    “停！”玲珑摆手制止“我问你，小甲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小可飞快看了一眼玲珑，低头道。

    “小甲第一个主人就是花娘娘，小甲在侍寝的第一天晚上试图想杀死主人，就，就。。”

    “他为什么要杀死花娘娘？”玲珑觉得不至于啊，不是第一天侍寝吗？按理说花娘娘还怎么着他呢？

    “小甲跟我说，他觉得好玩。。可我觉得不是这个样子”

    “我明白了，好玩？勇气可嘉啊！”小可愣愣地看着玲珑。

    “好了，你也回去吧。顺便让他们放了小甲。天晚了，去吃饭吧。”

    小可没有动，瞪大眼睛看着玲珑，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玲珑看他还没走。

    “去吧，还愣着干什么！”

    “是！”小可恭敬地给玲珑施了一礼，出去了。

    玲珑看着那些画，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还出了一个梵高式的金童！

    小甲见小可出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认为小可不是被拖出去打一顿，就是用其他的办法惩罚一遍，没想到好端端地出来了。

    小甲被放开后问小可。

    “她说什么了？”

    小可道。

    “大首领没说什么。小甲你别这样了。”

    小甲笑了笑。

    “我这不这样又能怎样？只要她不难为你怎么样都可以，不然我可对不起你！”

    小可拉了小甲一下。

    “你别胡说了！”

    “好了，不胡说了。”

    小可犹豫了一下。

    “大首领问起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我把你告诉我的说了。”

    小甲愣了愣，装作随意地道。

    “说就说了吧，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小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晚上玲珑叫微告诉小甲到她那里去。

    微半天才反应过来，将小甲单独叫出来，给了小甲一包藥。

    “把藥放在水里，好好洗个澡。洗完到大首领那里去。”

    小甲接过藥很惊讶。

    “去干什么？”

    “你知道的。”

    “让我小甲侍寝？太阳从哪边出来了！”小甲阴阳怪气地道，转身刚要走。

    微忽然又道。

    “小甲，也就是大首领能容你，不要不识抬举！”

    小甲身体僵了一下，转身道。

    “其他人侍寝也用这个吗？”举了举手中的藥。

    微似乎有意想刺激他。

    “别人不需要，但你需要！”

    小甲瞬间目光一冷，随即露出讥诮的笑容，转身走了。

    微很不舒服，玲珑怎么想起让这个小甲侍寝了？

    小甲来到浴桶前，很随便地把藥包打开，连包带藥扔了进去，拎起桶打了热水、凉水哗的一下倒进桶里，也不管水泼洒到外面。

    将浴桶里装满了水，手一松，空桶落在地上，抬脚随便地踢开。想了想，出去找了根烧火棍搅了搅浴桶里的水，潇洒地一扬手，烧火棍飞出。

    除去衣服也不管地上是湿还是干，丢在了那，进到桶里，多半的水都溢了出来。他似乎有意地站起又蹲下，溢出更多的水。

    小甲笑了，胡乱地洗着，待了一会，目光流露出一丝伤痛。

    从桶里出来，捡起衣服擦了几下，往身上一裹，回到屋子，轻轻地舒了口气。回身插好门，打开箱子选出了一件比较满意的衣服扔在床上。又从箱子底将他的工具箱拎了出来，选出了一件类似手镯的玩具，按了一下暗制的机关，手镯侧面弹出半个手指长的刀锋。

    刀锋有点钝，他拿起衣服使劲擦了擦，再次按机关，刀锋回去。戴在手上，这才打扮起来。

    头发梳好，细细擦干身体，穿上选出来的衣服，微笑着拎起箱子出门。

    此时的小甲就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勇士，带着视死如归的神情，也带着一去不复返的悲壮。眼里很平静，脸上洋溢着微笑。

    他对自己此时的状态非常满意。

    在经过小可的房间跟小可告了别，小可听小甲说要去侍寝很意外，连忙道。

    “小甲，大首领是个好人，你一定要尽心尽力！”

    “我知道，我会的，你放心吧！”很愉快地跟小可招了招手，就那么昂首挺胸，雄赳赳地走去。

    来到外面，风吹着脸颊，小甲停了一停，看着满空的星子，笑意加深，大步走向了玲珑住处。在外面高声道。

    “大首领，小甲求见！”声音温柔清亮，一改往日的随便。

    “进来！”

    小甲迈步走进。

    看到玲珑怔了一下，玲珑身边摆放了一溜他画的画，那些画都被玲珑用些木条给绷了起来，还斜立在那，看起来更逼真，更好看。

    玲珑道。

    “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大首领真聪明！小甲谢过大首领！”小甲目光晃过一丝异样，又恢复了正常，柔顺地跪在玲珑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