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聪明,绕开了我的所有的问题。我相信她这样做一定有原因,也没有逼迫,只是计策性地让紫紫去帮我拿东西,将她使出了病房,然后翻看了她的手机通话记录。
那个电话是曾晓慧打来的。
进而我联想到,从我开始厌食的第二天起,曾晓慧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再也没来医院看过我,人间蒸发了一样。这种情况之前也出现过一次。就是第三次解术之前,曾晓慧说她要做些准备。当时,她两天没有回家。
然后在厌食的第四天,扎西朗日拖他的亲戚从程海给我带了些螺旋藻。当然,我又没吃进去,又吐了,但那绿色的东西倒让我想起了最后一次解术时曾晓慧灌我喝下的汤药——那汤药,就是阴沟的味道。
重重迹象叠加在一起,将结果指向了一个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向。
可是,当时我心里还是存着一线侥幸心理的。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至少不愿意确定吧。
我其实是怕,是逃避,我希望所有的一切只是我喝下那药后的不良反应,希望曾晓慧的莫名消失只是单纯的因为有事。
但是今天,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我不得不服了,接受现实,承受一切。
失败了,失败了呵呵,又失败了。现在还有什么方法能救我?或许,没有了
我绝望地低下了头,为自己默哀,却发现我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粉色的mp3。
“是学姐说的,让我录下你说的话”紫紫的话如一道闪电劈过脑海。
她是这么说的吗?我努力理麻着脑海中的记忆片段——嗯,她的确是这么说的。
肯定了以后,我塞上了耳机,按下了播放键。
然后,我在mp3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一刻不停,像疯人院的疯子说着疯话:
“我杀过人,我杀过三个人,我差点儿杀了四个人。曾晓慧,就是你,我差一点儿杀了你!
你听见了?你可害怕?你可惶恐?你可想知道我是怎么杀死那三个人的?你可想知道我会怎么杀死你?
你不想知道你不得不知道!我偏要告诉你!我要吓死你!
那天晚上,你以为你解了我身上的唤术?其实根本没有,你斗不过教授,你根本斗不过他,但是你逞能。所以,我要代替他惩罚你!我要做给你看,让你晓得哪个才拽!
那天晚上回到医院后,我打了张车,来到了嘉德小区我去找方明言,我要杀他。教授说他不听话,所以我要杀他。
我按响了方明言家的门铃,好久,他才睡眼惺忪地出来开门。
他不认识我,见到我,他吃了一惊。但是我认识他,我来杀他。
所以方明言一开门,我就用蛮力一把将他推进了房间,捂住了他的嘴。
我的力气有多大,你不是不晓得!我的身手有多板扎你也不是不晓得!
我狠狠地捂着方明言的嘴,他拼命挣扎,拖着我摔倒在地,掀翻了他家的玻璃茶几,弄得一地都是碎玻璃,划破了我的手。
我火大了,将他按在地上,随手拿起一块碎玻璃将他扎得血肉模糊。
我杀了他,不费吹灰之力,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然后我清理了现场,将他拖出了小区,拖到花园里。
怎么样?我厉害吧?教授也这么说!他还说我可以做得更多、更好。
所以,第二天,我决定杀死吴文国。
他住在墟沟小区。那里是城郊结合处,治安本来就乱。要杀他,太简单了。
半夜,我撬开了他家的门,轻手轻脚地潜进了他家,发现他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天助我也!我随手拿起他家的茶几上的水果刀,将刀刃深深刺入了他的喉管。他的血像水柱一样溅在了我的胸膛上,他一声没吭,就这样在睡梦中咽了气。
怎么,精彩吗?这还不够!
杀死吴文国的第二天,我在酒吧里面找到了依菲菲。我晓得依菲菲喜欢玩一夜情,所以我欲擒故纵,诱使她把我带到了宾馆,然后掐死了她。
最后,就剩下你了!怎么?很惊讶吗?你不应该惊讶啊!你应该猜得到我要杀你!
怎么?不服?你走过来了?走过来又如何?你以为你走过来就能减轻我想杀你的念头?
你点蜡烛干什么?你点那些蜡烛干什么?你要给我喝什么?你要毒死我咕噜咕噜憨烂屎,你要干什么?你烧香干什么?快点它!我叫你熄掉它!那个味道太浓了!我头昏!我想吐!熄掉它!憨婆娘!我叫你熄掉它”
以后的内容,不得而知,因为那mp3耗尽了所有的电能,自动关机了。
我扯下耳机,绝望地坐在床上,全身被都厌恶和绝望包围了。
解术失败了,失败就失败吧,可是我还杀了人;杀人就杀人吧,可是我不仅杀了一个人,而是三个!
一三个鲜活的生命在我手上,没了。随之而打碎的还有我的良心。我慌乱地趴在地上一片片地找寻,却无奈地发现,即使凑齐了碎片,我的良心却再也拼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该死的,那个对我施术的人!你拽!你赢了!我输了!我被你变成了一个凶手,不折不扣的凶手!
哪怕我可以承受苦难,忍受折磨,但是我却无法承受良心的谴责。大错已铸成,没有任何一条路可以让我回头了。
或许,只有离开才能求得最后的救赎。